不,是有影響的。
陳澄陡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做舔狗的確有了成效,否則,薄胤絕對沒有那麼好忽悠。
他縮回手,冷著臉教育道:“你要明白,毫無緣由的懷疑是很傷人的,尤其是你身邊的人!”
“不是毫無理由。”薄胤解釋,是對著薄羲說的:“因為三弟一直維護陳珠璣,極有可能為了包庇他向我撒謊。”
薄羲:“……”
老實說,他心底也是虛的,因為他的確撒謊了。
他不善辯駁,陳澄隻能再次祭出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他維護陳珠璣,是因為不知道陳珠璣是凶……不對,是因為你們兩個之間對於真正的惡人產生了分歧,站在他的角度,的確沒有問題啊。”
“那麼,他相信陳珠璣,一定也不是毫無理由吧?”薄胤說:“所以是什麼,讓三弟如此相信陳珠璣,而不信任我呢?”
當然是因為陳珠璣如今就在你麵前啊!
陳澄悶了一會兒,薄羲咳了咳,道:“這件事……”
“所以你連你三弟都不信任麼?你覺得他是陳珠璣的幫凶?”陳澄這個問題,在正常人眼中就有些犀利了,薄胤卻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態度:“我信任他,相信他不會害我,但我認為,他會被陳珠璣蒙蔽。”
這話讓薄羲心情複雜,他看了陳澄一眼,又道:“兄長……”
“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堅持自己的想法。”陳澄再次打斷他,定定的道:“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應該隨波逐流。“
薄羲:“……”
他又把話吞了下去。
談話稱不上太愉快,但果湯是好喝的,陳澄一個人解決掉了全部。
飯後,他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神情有些恍惚。
五個兄弟齊聚一堂,這……這肯定是不可能瞞住的。
他閉了一下眼睛,細白的手指在桌上輕敲,再次睜開,神色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茶館內,正認真聽書的黑衣少年耳朵忽然一動,然後他起身走出茶館,來到隱蔽處,將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迅捷的旋律。
陳澄從桌前起身,來到了床邊,慢吞吞的躺下去,眼珠盯著床頂,無聲的轉了轉。
半夜,客棧忽然有人尖叫:“搶劫啊!!殺人了!!!啊啊啊——”
陳澄陡然從床上坐起,嘴角在黑暗中微微上揚。
他瘸著腿剛下床,房門便被人推開,薄家兩兄弟一同踏入。
薄羲道:“阿澄,你沒事吧?”
“著火了!”陳澄一臉焦急的撲過來抓住薄羲的手臂:“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有人放火燒客棧?”
“還不清楚,你們快走,我下去看看。”
“彆。”陳澄急忙拉住他,道:“樓下聲音那麼恐怖,你萬一受傷怎麼辦?”
“客棧中都是普通百姓,我豈能坐視不理?”薄羲把他推給薄胤,道:“你給皇兄指路,快離開這裡。”
薄羲提著劍跑了下去。
陳澄重重咳嗽了起來,很快被薄胤打橫抱起,男人嗓音低沉:“指路。”
“左五尺是個窗戶,咳咳……我們應該可以跳出去,火,咳,越燒越大了……”
陳澄環住他的脖子,被抱著從空中躍下,他一直捂著喉嚨咳嗽個不停,薄胤背著溫度灼熱的方向走了數丈,然後輕輕把他放下,手掌摸上了他的臉:“阿澄?你怎麼樣?”
“我,沒事。”陳澄又撕心裂肺的咳了幾聲,道:“可能是因為風寒,然後又被火熏了一下,嗓子有點啞。”
“怎麼會有人偷襲客棧……”
他話音未落,耳朵忽然一動,與此同時,陳澄忽然推了他一下,一聲很輕的嗚咽,薄胤胸前一重,伸手便在陳澄肩膀摸到了溫熱的液體。
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周身隱有黑氣溢出,陳澄看得真切,掙紮著又抬起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這是,衝著你來的,快走……”
“暗器有毒!”狼照的聲音緊隨而來,他丟給了薄胤一瓶東西:“這是我們白霧特質的解毒丸,你快帶他走,晚了就要命了!”
薄胤嘴唇緊抿,他沒有猶豫,撿起瓶子將陳澄抱起來,便飛身躍上了屋頂。
陳澄強打精神幫他指著路:“前麵,有一條河,沒有障礙物了,你就在那裡,等三殿下……”
這毒藥性還真不小,陳澄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不能讓薄羲跟著他們,也不能讓他們幾個兄弟重逢,陳澄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薄胤被人追殺,隻有這樣,他們幾個才能始終保持走散的狀態。
再次醒來的時候,陳澄發現自己躺在乾草上,這裡應該是一個山洞,但不大,他能看到昏黃的光,應該是有人點了火。
他動了動,手指沒問題,腦袋也沒問題,就是……有點熱。
燥熱。
“阿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薄胤在他麵前蹲了下來,冰涼的手指摸到了他的手腕,男人探著他的脈搏:“你好些了麼?”
老實說,陳澄感覺不太好。
他口乾舌燥,渾身燙的要命。
下意識便反抓住薄胤的手,無法控製的拿到臉邊蹭著。
陳澄第一次發現了這個大冰塊的妙用,他著了魔一樣轉動脖子,鼻尖和嘴唇都急急朝著冰涼的掌心貼去。
薄胤:“……阿澄?”
他看不到陳澄的樣子,但感覺卻很敏銳:“你怎麼……”
肩膀上忽然按下了一隻手,陳澄翻身將他推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