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響時,房間中的三人都有些意外。
董征和臨海剛來到純白地界,除了哈默爾恩裡認識的王艾倫之外,一個相熟的人都沒有,又會有誰過來呢?
董征起身:“我去開門。”
他們現在住的是最常見的筒子樓,房子不大,一室一廳,房鑰匙是通過新手盒子後小醜交給他們的,家具還算齊全,兄弟倆輪流睡沙發,倒也挺安穩。
董征這三天來一直在觀察鄰居們,看起來全都是和他們一樣的新住戶。有不少人出了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除了換房子之外,更有可能是死在了哪裡。
他打開門,走道上空無一人,隻有門口放著個快遞箱子。
董征蹲下去看上麵貼著的快遞單,收件人寫著他的名字,發件人的位置上是片空白。
這地方很多事情都不能用現實世界的常理來解釋。董征不再難為自己,將箱子抱進屋子。
挺沉。
而且……裡麵像是還有東西在動?
臨海好奇地湊過來:“什麼東西?”
“不知道。”董征將箱子放在桌上,趴在窗台上陷入回憶之中的崔左荊扭頭,看到箱子眼睛一亮,立刻走過來,“是給我的。”
“你不是個囚徒嗎?為什麼還會有人給你寄東西啊,而且這上麵明明寫著我哥的名字。”董臨海吐槽道。
崔左荊沒理他,隨手拿過董征放在桌上的筆,筆尖輕易地順著箱子蓋板劃開膠帶。伴隨著快遞箱被撕開的聲響,裡麵的東西發出一聲不安分的響動,迫不及待地露出頭來。
那是一隻……一隻貓?!
白貓輕盈地跳出箱子,三角形的粉紅色尖耳抖了抖,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澄澈透明得宛若兩顆玻璃珠,尾巴掃過崔左荊的手腕。
它優雅地蹲坐在桌子上,看著麵前的滿眼驚訝的兩兄弟,男低音裡帶著濃重俄羅斯口音:“你們好。”
……等等,貓說話了?
還他.媽是毛子口音?!
臨海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奇幻的世界啊!
饒是沉穩如董征都免不了麵露驚訝,在他的認知世界裡,還從未想過會有俄羅斯口音的貓——好吧,剛剛在哈默爾恩連會說話穿馬甲的老鼠都見過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崔左荊伸手撓了撓維克多下巴,總算放心了:“他竟然用快遞箱,也不怕悶到你。”
“他把我送過來的,我就在箱子裡呆了一會兒,不要緊的。”維克多親昵地蹭了蹭少年掌心,對被嚇到的兩人微笑道,“不用驚訝,我是阿左的朋友維克多·弗拉基米爾·莫洛佐夫,你們可以叫我維克多,或者像阿左一樣,叫我叔叔。”
那一串帶著彈舌的俄語名直接把臨海整蒙了,他看看崔左荊和白貓,又看看董征,明智地選擇了暫時不說話。
“你不是個普通的囚徒,是吧。”董征沉默片刻,突然問道。
崔左荊挑了下眉毛:“怎麼說?”
“雖然我來到這裡的時間不長,但《新人手冊》上明確寫了,一旦成為囚徒,就算保存著生前的記憶,在沒有主人允許的情況下,也不被允許私下和從前認識的人有更多接觸。”
董征冷靜地和崔左荊對視,道,“對抗魔笛手的時候你突然私自從囚徒空間裡跑出來,現在還有一個老朋友找上了門……其實你並不是完全受我控製的,對麼?”
“說的不錯。”崔左荊坦然承認了,“我並不是個真正的囚徒,和維克多來到這裡也的確有其他目的,不過你要相信,有血契存在,我不可能害你的。”
“我知道,不過被隱瞞的感覺並不是很舒服。”董征不習慣任何不受控製的事情,但,事到如今,也隻能慢慢習慣了,“我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
“不用著急,如果確定你們的確是能夠幫到我和阿左的人,我們會坦白一切的。”維克多伸出一隻粉嫩的前爪碰了碰董征手指,他深知以崔左荊的性格在麵對不熟悉的人時很有可能根本不會好好說話,便率先示好。
社交工作什麼的,還是交給他吧。
麵前小白貓看起來實在無害,董征略一遲疑,沒有躲開,兩根手指輕輕握了下維克多的前爪:“好。”
蓬鬆柔軟毛茸茸的,真的是貓嗎?真的是貓嗎!
臨海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的衝動,問:“那個……冒昧的問一下,你一直都是一隻貓嗎?我是說,你是學會了說人話才這樣的,還是之前是個人?”
“我是個人。”維克多耐心地回答道,“隻不過現在被困在了貓的身體裡,阿左現在的目的之一,就是幫助我變回原來的樣子。”
“哦哦這樣啊,那就比較好理解一些了。”到底是個滿腦子奇妙幻想的少年人,臨海飛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順勢問道,“那你吃什麼呢?需不需要買貓糧或者其他的?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吃飯。”
“有貓糧最好了,如果條件不允許的話,我也可以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