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左荊身為囚徒沒有被安排房間,和董征睡在一起,還好房間的床足夠大,兩人睡也綽綽有餘。
他睡覺喜歡不穿衣服,渾身上下光溜溜得隻有一條褲衩,反正和董征綁定了快三個月彼此早就熟悉了,沒什麼好避嫌的。
但是董征似乎不這樣認為。
“明明就有睡衣,為什麼不穿?”
“穿著衣服睡覺多累多不舒服啊。”崔左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不是顧及著還有你在,我連褲衩也不穿的好嗎?”
董征:“………………………………”
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崔左荊利落把背帶解開西褲蹬到一邊,在床上滾了一圈,抱住被子給自己蓋上。
“麻煩關下燈。”他道。
對崔左荊來說,這是個睡得非常安逸舒爽的晚上,董征晚上不扯呼不磨牙也不亂翻身,安靜得很。
第二天他醒來時,董征已經起床了,男人正站在門口,從工作人員手中拿到自己這一輪遊戲的身份卡和暗殺目標。
崔左荊半邊臉陷在枕頭裡,眯著眼看董征關上門轉身,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從外麵灑進來,輕撫過他臉頰和露在外麵的肩膀和胳膊。
這床,這被子,這輕微顛簸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
“任務卡?”
董征一抬眼就看到崔左荊大半個身體露著在被子外,他沒忍住目光在少年鎖骨處略一流連,繼續低頭看卡片上的文字:“嗯,我的暗殺目標是鐘表匠,必須用水杯,提示說ta的母語不是英語。”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應該沒必要太認真地應對節目,這不是盒子的主線。”
崔左荊點點頭,他揉著眼睛起床,隻穿上一條褲子,拿了董征的墨鏡,跑去露天陽台上曬太陽去了。
拍攝的範圍在除了動力艙之外的所有地方,包括居住區。絕大多數人都在配合地表演,少年翹著腳,叼著吸管喝檸檬水,和趴在小圓桌上的維克多一起看戲。
拍攝並沒有董征想象中那樣輕鬆,船上的監控並不能拍到所有導演想要的畫麵,於是還安排了攝像師跟拍,在節目過程中眾人還需要無視那些無時無刻不跟在他們身後的攝像師和鏡頭才行。
受害者的屍體在經過船上管理層討論後,被收拾完遺容扔進了海裡,他們的航行還要持續兩個月,就算用冰櫃將屍體冷藏,到岸上下葬,時間也太久了。
大海是最天然的墳墓。
拍攝過去了兩天,第一輪活動很快便結束了。董征第二十一個被淘汰,他在吃飯時“死”於一把雨傘的“暗殺”——其實就是被飛過來的傘砸到了頭。
殺“死”他的是一直跟在海因裡希旁邊的阿根廷姑娘,她朝董征拋了個飛吻,拾起雨傘,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節目在拍攝過程中允許出現傷亡,但直到第一輪結束,也隻不過有人被餐刀割破手受了點輕傷。
大家都是朝聖者,知道保存實力,在主線劇情未公布的情況下明智地沒有選擇內耗。
不過看到這和諧的場麵,導演應該挺失望的吧。
第四天休息,對下一輪遊戲的流程,節目組抓緊時間整理他們拍攝的素材。
也是在這時候,看管食品倉庫的船員發現了不對勁——船上食物的損耗,要比餐廳用去的多。
他仔細清點了剩餘儲量,不見了的食物大概是三個人五天的分量。
而加百利二世從加拿大出發,也剛好五天。
船員把事情報告給了大副,仔細問過所有餐廳和酒吧後,大副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船上有偷渡者,至少三名。
“偷渡者?那就把他們揪出來啊!”導演阿斯克得知後想都沒想便道,他感到格外的憤怒,在他看來,殺掉他一位嘉賓,破壞了節目完美性的凶手,已經默認就是那些可惡的偷渡客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大副搖頭,船太大了,載客量4398人的遊輪上算上船員也隻有不到600人,人手不夠,就算全麵搜查,也會有很多根本查不到的地方。
“不然就讓他們一直待在船上,不斷偷我們的食物,兩個月後在法國登陸?”阿斯克激動地揮著手,“拜托,他們已經殺掉我們的一個人了,誰能保證下一個不是自己?”
“彆這樣激動。”大副皺著眉頭將他按在座位上,道:
“我們已經想出辦法了,接下來船員會將船上的食物嚴格管控起來,沒有吃的,偷渡者遲早會露出馬腳的,到時候我們幾百人,難道還抓不住他們三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