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是隊伍中上岸最順利的那個,他一路悶著頭遊,沒有遇見鯊魚也沒遇見小烏賊,飛快地登陸。
上岸後他還有不少力氣,把濕噠噠的自己處理一下後,艾倫抬頭四處張望,在天空中看到了一抹白色晃晃悠悠地飛過。
他順著方向小跑幾步,伸出手,接住了直挺挺掉下來的維克多。
“飛在天上的感覺怎麼樣?”
“好極了。”維克多累得夠嗆,他還不太能掌握身體仆從的力量,不過現在看來,要比剛解封時好上不少。
起碼他還神誌清醒。
艾倫抱著維克多,確定董征給他的那個盒子還好好待在身上之後,去尋找其他人的蹤跡。
汪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的。
身邊低聲交談的聲音隱隱約約,並不清晰,她聽不清內容,隻得放任自己在疲憊的海洋中昏沉。
“看啊,她畫的那麼好,以後肯定能考上央美。”
“我好久沒見過像你這麼有天賦的學生了。”
“汪雀你畫得好好看呀,這個光影是自己想的嗎?”
“……”
人群熙熙攘攘,吵吵鬨鬨,全都背對著她,看著牆上的那些畫。她拿著畫筆和小水桶,在所有人身後,聽著不絕於耳的讚美,陷入了茫然的恐慌。
帶著兔子頭套的女孩走到她身邊,親昵地挽住她胳膊,似乎在笑著道:
“汪雀,你那幅畫的透視是怎麼做的呀,教教我吧。”
汪雀轉頭看她,那兔子頭套對她微笑,兩眼紅得像是要滴血。
手中的水桶兀地開始輕輕搖晃,一滴水蹦出濺在汪雀手背上。她詫異地低頭去看,半透明的蟲子正不斷緩緩從水桶中爬出,蟲子有手指大小,類似軟體動物的觸感,在它後背上的呼吸孔裡,數根細密的觸手成一束,正輕輕搖擺著。
她嚇得尖叫一聲,扔掉了水桶。
蟲子和水一起灑了一地。
所有人都轉過身來看她,無數雙眼睛,責備的,失望的,疑惑的。
汪雀手足無措,她緊緊攥著畫筆,似乎隻有它能給她力量。
“——去死吧!”
汪雀猛地倒抽一口涼氣,驚醒了。
“應該和宗教傳說有不小關——”崔左荊話說到一半被她的動靜打斷,和董征一起看過去。
“醒了?”
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她躺在地上,身上還蓋著崔左荊的外套,男生們圍坐在篝火旁,全都上身脫光,烘烤衣服。
所有人都在。
藺航之伸手摸了摸她額頭,道:“還好,沒發燒。”
“……我怎麼了?”
“勞累過度,泡了海水,又吹冷風,暈過去了。”藺航之道,“還好艾倫帶著叔叔及時趕到,才沒什麼大事。”
董臨海受傷的胳膊已經完好如初,縫心的熊趴在少年腿上烘乾身體,他正專心致誌地烤著手中的野兔。
聽到汪雀醒了,他立刻回頭,眼睛一亮,笑道:“辛苦了,過會兒就能烤好,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冷嗎?”董征問她。
汪雀點點頭,她衣服到現在還全濕著——她昏迷時藺航之就說最好把濕衣服換掉,奈何在坐的全都是男同胞,沒人能幫她。
“先穿我的吧。”董征的上衣已經烤的差不多了,他把衣服給汪雀,所有人立刻背過身去,繼續方才的交談,留給她換衣服的空間。
汪雀拿著董征的衣服,心中抑製不住地泛上感動。
她吸了吸鼻子,用最快速度脫下濕透的上衣,套上董征的。
內衣也全濕,她隻能把海綿墊裡的水全都擠出來,勉強沒那麼難受了。
汪雀坐過去和眾人一起烤火,艾倫接過汪雀換下來的濕衣服,搭在木棍綁成的架子上烤乾。
男人們光著膀子都挺自在,不可避免地相互比較起身材來,一直練體育的董臨海自然很身材很好,腹肌看的艾倫都眼熱。
艾倫把褲腿卷到了膝彎,露出兩條毛腿,董臨海一邊摸他腿毛,一邊嘖嘖道:“你這根本就是原始森林吧!”
艾倫:“白人就是毛發比較多啊,我能有什麼辦法?”
崔左荊去捏藺航之肚子上軟軟塌塌的遊泳圈,藺醫生一臉生無可戀,掙紮道:“我這已經好多了好嗎都快出來腹肌了……來純白地界之前我遊泳圈都有兩層呢。”
“多加油啊兄弟。”崔左荊反手在董征肚子上拍了下,董征雖然沒臨海那樣明顯,但好歹已經有腹肌的雛形出來了。
少年笑道:“對你我不強求,爭取早點做到隊長這個程度就行。”
董征沉默。
……
終於,他忍無可忍地把崔左荊趁機亂動,摸得他渾身發癢的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