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死皮賴臉也有死皮賴臉的好處,董征雖然沒有什麼經驗,可剛才崔左荊的一係列反應,分明是在乎他的吧。
隻要不討厭,那他就還有希望。
董征抬手摸了摸嘴唇,早就沒了那了一吻的觸感,可它給予心理上的刺激,會讓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忘記。
他總是會想起時之迷宮他在醫院走廊裡蘇醒時,少年跨坐在他身上,一滴水從睫毛落下,化作琉璃滾動;天台上他微醺時泛紅的臉和蘊著灰燼的冷淡眼眸,想起豪華遊輪上崔左荊毫無防備地睡在他床上,溫泉酒館門口灑下的春櫻,還有雪地裡捧著他的臉,為他擦去眼淚。
這一切的一切,對崔左荊來說可能隻是毫無意識下的自然舉動,可對於董征來說,是無法躲避的誘惑。
望著被搖曳燭火照亮的露台,厚厚的絲絨窗簾遮住了外麵的景象,欄杆上的雕花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董征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應該找一個更加合適的地方說出剛才那些話的才對。
儘管崔左荊應該不會在乎什麼浪不浪漫的問題,可以後回想起來,終究也是個關於他的珍貴回憶。
董征下樓去,崔左荊正坐在客廳裡和維克多小聲說話,餘光瞥見董征下來,少年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下,隨即像沒有注意他一樣,完全不予理會。
董征也不在意,他看了一圈發現隻有臨海不在,便說道:“今早咱們公寓信箱裡有一封信,是海因裡希送來的,他想邀請我們到他成立的組織裡看一看。”
“海因裡希?”藺航之一聽來了精神,“他也在這個區域裡嗎?”
“很多團體盒子不光隻有一個,這些相同的散布在同一個區域的不同地方,或者不同的區域,隻要進去就會進入同一個副本。”崔左荊解釋道,“海因裡希他們應該在巨樹之巔呆了很久了,不然也不會在這裡設置組織的總部。”
董征嗯了一聲,道:“他這個組織成立的時間也不算久,需要吸收一些新鮮血液,顯然是想拉我們入夥。”
崔左荊沒接他的話,汪雀問道:“那我們……要同意嗎?”
“先去看看再說。”董征也沒有拿定主意,走到現在這個階段,他們也的確需要加入一個合適的組織了,不光能減少很多收集情報的時間,在組織內部也容易獲得一些稀有的道具,不過到底是加入一個久負盛名的老牌組織還是新組織,兩者各有利弊,他還沒有想好。
傅哲能明白他的想法,道:“我也建議你們去好好看一看,目前純白地界最強的兩大組織,白鳥的管理層應該還有一些人認識阿左,絕對不能去,瓦爾基裡對新人的福利一向又不是很好。”
董征點頭道:“我都會考慮的。”
崔左荊不吭聲,就老老實實地坐著,不過他這一時半會的反常除了董征之外,也沒有其他人放在心上。
董征在崔左荊旁邊坐下,往常這兩人總是坐在一起,大家也都不覺得奇怪,可崔左荊見狀,立刻往旁邊挪了挪,滿臉都寫著“莫挨老子”。
汪雀在一旁悄悄地看這兩個人,董征就正常坐著,也不管崔左荊的舉動,問他,“明天的訓練取消了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誰要和你一起去。崔左荊默默腹誹,他憋了下,沒忍住,仍舊問出來了:“那個瑞士佬的組織叫什麼名字?”
“我看一下。”董征從口袋裡翻出被好好折起來的信,找到那最後落款時的印章——
“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北歐神話中的破曉之神,他日夜守護衛在天界入口要道比弗羅斯特彩虹橋,騎著金鬃馬,肩背奧拉爾號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抵禦著冰霜巨人的侵襲。
站在這棟哥特式建築麵前,眾人抬頭,隻見大門上掛著一塊平平無奇的木牌,上麵燙金字體寫著“heidallr”,可惜因為建築本身過於亮眼,這個牌子也就很容易被人忽視。
“就是這裡嗎?”董臨海好奇地四處張望,來到巨樹之巔不過三天,他們來沒來得及好好逛逛這裡,不過這一區域很符合它的名字,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巨大植物,這棟城堡一樣的建築,就是在兩個巨大雪鬆的掩映下建造的。
“這不寫著名字了嗎?”崔左荊雙手抄在兜裡,在隊伍最後麵,往常他都是和董征站在一起,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董征再次對照了下信上的地址,確認無誤後,道:“走吧。”
他們剛朝裡麵走沒幾步,就看到棕色皮膚的年輕姑娘氣勢洶洶大步流星地走出來,頭也不回地吼道:“你自己過去吧!死渣男!”
瞧見門口的董征一行人,貝弗利刹住腳步,她用儘畢生功力控製住臉上的表情,揚起一個和善中透著猙獰的笑容,喊道:“渣男,出來接客了!”
不一會兒,戴著眼鏡的金發男人就出現在了門口,看到董征,他熱絡地上前,招呼道:“可算來了,從昨天就等著你們呢。”
“昨天我們還在休整。”董征和他寒暄過後,帶著眾人走進大門。
藺航之跟在董征身後,在他身旁走過一男一女,女生留著齊耳的短發,男人一臉愁苦,他扭頭,盯著那姑娘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熟悉。
崔左荊跟在最後看熱鬨,見董征和海因裡希在說話,臨海和汪雀並排,藺航之不知道在看什麼,心頭莫名地浮上一抹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