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克斯從他的房間裡出來了。
董征全神貫注地聽著外麵的動靜,在心中默默模擬:菲克斯到了客廳想要喝口水,因為沒有開燈不小心把玻璃杯碰倒在了茶幾上,他給自己倒了水,喝光,隨手將杯子放在一邊,去上了個廁所。
從衛生間裡出來後,他出了門。
出了門?
董征從床上爬起來,他打開燈,鐘表顯示,此時此刻是早上五點。
五點鐘嗎……董征皺著眉頭,立刻關上燈,害怕菲克斯通過燈光發現他醒著,他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朝外看,外麵一片漆黑,仿佛正處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隻有幾盞路燈幽幽亮著,頗有種不詳的氣息。
這個時間點出門……大概是晨跑加上買菜吧,昨天菲克斯六點半就把早飯做好了,正好能和這個點對得上。
董征默默想著,重新躺回去,眼前又浮現了問他要不要快進的選項。
這就是個關鍵的劇情點了?
他有些疑惑,又起身摸黑出了房門,想要去菲克斯的房間去看看,他不相信盒子讓他專門跳到這個時候就是為了讓他聽菲克斯五點出門的動靜的。
他擰了下門把手,發現主臥被菲克斯反鎖了,董征皺起眉頭,他望了眼客廳上的表,黑暗中借著外麵的燈光辨認了好久,才發現鐘表不見了。
是什麼時候被拿走的?
他不知道。
董征隻得懷著滿心的疑惑,回到房間,選擇了劇情跳轉。
天,已經亮了。
窗外傳來鳥雀的啁啾聲,此時是早上六點四十五。
董征像昨天一樣,把日曆上的10月13日劃掉,打開房門,早飯的香氣依舊撲麵而來。
董征:……………………
他想了想,抬手把頭發抓亂,含胸駝背,半睜著眼睛裝作生病的樣子,用力打了兩個噴嚏,走出房間。
“我好想有點感冒。”他對菲克斯說道,“可能昨晚窗戶沒關好吧。”
“不要緊吧。”菲克斯仍然煮了一鍋肉湯,配著吐司,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的夾縫處有層陳年老繭。
“不要緊,休息兩天就行,不過胃口不太好,我就光吃點土司吧。”董征看他把碗端上餐桌,問道“這是什麼肉?口感好像不太一樣,之前從沒吃過這樣的。”
“馬肉。”菲克斯回答道,“吃這個對肝好的,怎麼,你之前沒有吃過嗎?”
董征想起自己曾經富豪的人設,笑道:“吃過,但你味道做的不一樣,更香。”
然而事實上董征並未吃過馬肉,也就無從知曉菲克斯說的是否正確,兩人坐在餐桌上吃飯,董征隻吃了兩片吐司,這一天比起昨天,氛圍似乎要輕鬆一些。
董征狀似無意地問道:“今早聽到你天還沒亮就出門了,這麼早就要去買東西嗎?”
“新鮮的馬肉賣的特彆快,得一大早去才行,正好我習慣每天都早起晨跑,才能每天都吃到新鮮的。”
這和董征的猜測差不多,兩人吃過後,菲克斯又要回去睡覺。
董征在他關門之前問道:“對了,你之前讓我不要隨便出門,是什麼情況?”
菲克斯回頭看過來,這個中年男人笑嗬嗬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最近這個地方不太安全,接連死了好幾個人了,具體的你可以看看我放在櫥子裡的報紙。”
董征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菲克斯安撫道:“不過隻要待在家裡就不會有問題的,放心吧。”
主臥的門關上,董征收起驚訝的表情,再次打開冰箱,昨天他看到的那塊肉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更加新鮮的。
大概是已經被兩人吃光了吧。
街上反常的吵鬨,董征從窗戶望了眼,發現幾輛警車停在不遠處的街邊。
他想起菲克斯不要隨便出門的警告,笑了下,拿上鑰匙換好鞋,第一次地走出了這棟房子。
他一直到了警察聚集的那棟彆墅,站在警戒線外圍觀,除了警察之外這裡幾乎沒有紫藤鎮的居民,想來多日的謀殺已經把大家的好奇心都耗儘了,現在人人自危,還有誰會隨便出門呢?
隔壁的花園裡有位肥胖大媽正在修剪植物,董征到她身邊,閒聊般感歎道:“又有人死了嗎?”
“福特家的女人。”大媽看了董征一眼,見他麵生,立刻警覺起來:“我怎麼之前從未見過你。”
“我住在菲克斯家。”董征指指那棟房子,“我是他的發小,家裡出了一點事,才過來暫住了,誰知道這裡竟然這麼不太平,怎麼稱呼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