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之夜(2 / 2)

外麵雜草被踩動的輕微聲響引起了崔左荊的注意,他從董征肩膀上抬起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握緊了塗著箭矢,提燈就在兩人懷中,儘職儘責地散發著讓鬼怪退避三尺的光芒。

董征呼吸平穩,雙眼緊閉,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崔左荊沒有吵他,他能感覺到董征有點發燒,大概是內核過載的後遺症,加上傷口的感染,被午夜抓出來的傷口不可能隻是單純的流血疼痛。

不過隻要能堅持到早上,回到叔叔身邊,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崔左荊看了眼手機,已經快要三點了,距離天亮隻有三個多小時。

他們本來背靠著牆壁,考慮到鬼魂可以穿牆,之後兩人挪到了廠房中央,四周都開闊的地方,靠在承重柱上休息。嬰兒尖利的哭聲從遙遠處傳來,貓的眼睛在黑暗角落裡亮著熒熒的光,崔左荊和它們對視,半晌後移開視線,多年來出生入死的直覺告訴他外麵肯定聚集了很多不乾淨的東西,但現在,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董征。

他抬手手背輕輕碰了下董征額頭,還是有些熱,之前訓練這種狀況也曾出現過,但隻要及時休息,就沒什麼大問題,但那時候董征正陷在和午夜的戰鬥中,根本不可能停下來。

長長的舌頭試探著從鏽蝕的大門外伸出,帶著腥臭的氣息。牆壁上那已經脫落了大半露出裡麵電線的LED屏突然亮起,雪花充斥著所剩無幾的版麵,沙沙聲中,黑色長發遮住頭臉,一身白衣的女人出現,她跪在地上爬行著,朝前方伸出一隻手,那手直接衝破了屏幕的禁錮,進入了現實中。

崔左荊拿過董征的弩.箭,搭箭上弦,他抬起手臂,瞄準已經爬了半個身子出來的貞子小姐,扣動扳機。

一聲悶響,銀白箭.矢飛射而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貞子的腦袋,淒厲慘叫聲中,她幾乎被刺了個對穿,光明聖水迅速融化著她,貞子劇烈掙紮著,差點從屏幕裡摔下來,最後翻滾著縮了回去,身影消失不見。

箭矢無法跟隨貞子一起回去,被強行留在了外麵,掉在地上。屏幕中再度閃過雪花,重新熄滅,今晚,它應該不會再亮起來了。

外麵的長舌鬼被嚇到了,舌頭迅速地縮回,再度尋找合適的時機。

那些貓躲在角落裡,它們通靈,也意味著會害怕這些能真切看到的鬼怪,崔左荊並不在乎這些午夜的眼線,也可能午夜就在其中,但隻要他在,就不可能有人能動他和董征一根毫毛。

董征被貞子的慘叫聲驚醒,他警惕地睜開眼睛,觸目卻是少年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恍然間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初次來到純白地界的小小少年,也是這樣英勇無畏,立馬橫刀。

崔左荊有所察覺地轉過頭,對他笑了下,拎著弩.箭重新坐回董征身邊,撫摸著手.弩上的花紋,讚歎道:“真的蠻好用的。”

董征輕輕嗯了一聲,他腦子昏昏沉沉的,喉嚨也不舒服,剛才他反複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睡,可還是睡著了,大概因為旁邊的少年總能給他可靠的安全感吧。

他低下頭,而崔左荊心有靈犀地湊上前,兩人鼻尖相碰,旋即在交錯的溫熱呼吸中,碰上了對方的唇。

唇分時崔左荊已經麵對麵地坐在了董征腿上,他微微喘.息著按著董征肩膀將他推開一些,抬手擦了下濕潤的唇角,捂住董征那滿滿映著全是他的眼睛。

“再睡會兒吧,等睡醒了,我們就回家。”

.

夏瓊雲汪雀睡在床上,而董臨海和藺航之在地上鋪了一床被子就湊合著睡了,維克多蹲在床腳,看窗外血色逐漸消退,天邊亮起第一抹魚肚白,月亮殘缺的碎片化作虛無,和夜色一起隨著時間流逝消失。

有身體主人的力量在,維克多很難感到疲憊,所以充當了今晚的守夜人,破碎的圓月變成彎刀新月,天亮最終亮起的那刻,白貓鬆了口氣,弓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完成了今晚的任務。

午夜沒過來,他們這一個晚上沒遇到什麼意外的危險。

淺發紫眸的男人出現在臥室中,他從董臨海的外套裡掏出手機,對準少年張著嘴睡得不省人事的臉解開鎖屏,在群裡發消息。

崔左荊sb:“回來了嗎?”

幾分鐘後,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

董臨海 is my dog:“路上,大概半小時。”

維克多被這倆人的群名給逗笑了,下一條消息接著出來。

董臨海 is my dog:“董征受了點傷,叔叔過會兒要不下樓迎一下吧。”

維克多回了“好”,沒問崔左荊是如何一下子就看出是他在用董臨海手機的,他站在床邊,四個對他來說更像是孩子的年輕人都在沉眠中,董臨海一條腿搭在藺航之身上,航之整個癱成一個“大”字,汪雀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夢見了什麼。誰知道呢?

維克多笑著歎了口氣,回首望向窗外那正徐徐升起的旭日,溫暖的光芒重新照亮巨樹之巔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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