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撲麵而來,濃得差點讓崔左荊窒息,他皺著眉頭捂住鼻子,鑽進暗室。
頃刻間一陣疾風襲來,崔左荊抬手擋住那朝他兜頭砸來的木棍,反手將它奪了,指在襲擊者的喉間:“彆動!”
這時候,借助外麵的光線,崔左荊才看見襲擊他的竟然是個女人,她麵色蒼白的和鬼一樣,丁點血色都沒有,在她的身下是大灘大灘鮮血,簡直形成了血泊,怪不得剛剛崔左荊隻是輕輕一用力,就將木棍奪過來了。
女人非常年輕,半靠在牆上費力喘息著,頭發蓬亂被滿頭的汗水黏在臉上。她穿著寬鬆的長袍,腹部高高鼓起,兩條腿叉出一個角度,看到袍角處那條鮮血淋漓的臍帶,崔左荊麵色驟變。
在她的旁邊,有一個渾身還**,顯然剛剛出生的孩子,用一塊破布包著。見崔左荊看向孩子,她立刻驚恐地將嬰兒抱在懷中,警惕地盯著他,目光猶如走投無路的困獸。
“彆怕,我沒有惡意。”崔左荊將棍子扔到身後,他舉起雙手,問道,“你獨自在這裡的嗎?教堂裡的其他人都去哪裡了?”
“異教徒......他們殺死了所有的人!”女人聲音顫抖著道,她已經非常虛弱了,崔左荊需要仔細聽才能聽清她在說什麼,“他們把我關在這裡,我聽見了他們被殺死的聲音,哭號,慘叫,上帝沒有來拯救我們......那些邪惡的瀆神者注定下地獄!”
孩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哭起來,它的聲音很微弱,還皺巴巴的臉憋得通紅。
“去找神父,神父知道一切……”
女人用力喘.息著,她看著崔左荊,眼中滿是乞求,伸出正抱著孩子的手:“請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拯救一切的希望……”
崔左荊隻得接過那身上還帶有血跡的孩子,隻覺軟得像抱了一團麵般。他抱孩子的動作有些生疏,這姿勢還是他從爸媽那裡學的,在維克多還是一隻貓的時候,他媽就喜歡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著維克多。
“好,我會儘量照顧他的。”心知以這個出血量,麵前的女人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崔左荊答應了她。他用破布把孩子擦了擦,脫下外套將它重新包住,起碼能更暖和舒服一點。
見崔左荊的確有想幫她照顧好孩子的想法,女人鬆了口氣,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氣息很快沉寂下去。
崔左荊沒有在這血氣太重的暗室繼續待著,他退出去,想了想,關上了門,最起碼能不讓女人的屍體暴露在外麵。
“接下來你就要跟著我了,可要聽話一點哦。”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孩子,新晉奶爸崔左荊歎了口氣,還好這娃並不吵鬨,剛剛哭了兩分鐘就累了重新安靜下來。不然要是帶著個移動的聲源,無死角地吸引仇恨,崔左荊大概能瘋掉。
看來教堂中戰鬥的痕跡是異教徒和教眾之間留下的,異教徒大獲全勝,就是不知道他們把死去教眾的屍體弄到哪裡去了。
驟然間崔左荊想起了布道壇上的棺材,他嘖了一聲,意識到了什麼,抱著孩子下了樓。
小孩七斤左右,崔左荊掀開外套看了下,是個男孩,女人說孩子是拯救一切的希望,那會是聖子嗎?
是不是聖子,試試不就知道了?
崔左荊清了清嗓子,道:“那個……我,崔左荊,在這裡向您懺悔,我曾經因為在山上亂躥,害死了一名恪儘職守的護林員,事後我逃走了,法律沒有給我應有的審判,但我內心仍時常感到不安,我身上背負著血淋淋的罪孽,我真誠地向您懺悔,希望您能代表上帝原諒我。”
話音落下,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懷裡的孩子眼睛都還沒睜開,皺皺巴巴的和隻小猴子一樣。
好吧,看來不是。
崔左荊聳了下肩,這時候他也走到了一樓,返回中殿,布道壇上棺材還在原處。他走上高檀,到了白色的棺材旁,將孩子放在腳邊,從兜裡掏出紙牌,一個個地將棺材四角的釘子起開。
釘子紛紛落地,手中的紙牌化作齏粉,崔左荊將拿下來,深吸口氣,用力去推棺材蓋。
沉重的蓋子被推動,轟然傾斜著倒在旁邊,在那棺材裡,身著神父白袍的男人側身躺著,他雙目圓睜,表情異常駭人。
神父的一隻手垂落身邊,指尖滿是鮮血,棺材內壁上有一片血字。
“異教徒的詛咒正在醞釀,邪惡的思想在人群中蔓延,唯有新生命的誕生能拯救這一切——”
最後一劃拖得很長,勾勒出神父手無力垂下的軌跡,可以想象得出,在被異教徒關進棺材,聽著釘子一下下釘死時,他是多麼絕望地咬破手指寫下這些,希望能給之後來之人些許啟示。
崔左荊將背對著他的神父翻過來正麵朝上,那雙瞪得滾圓的雙眼直勾勾望著穹頂的壁畫,他驟然發現,神父脖頸處的皮膚已經開始腐爛了。潰爛的皮肉隱隱約約發出臭味,呈現出詭異的墨綠色。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