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同樣意識到了正飛速到來的危機,停住腳步,低聲道:“不好!”
借著一隻金龜子的眼睛,汪雀看到了飛快掠過的身影——那是一個紅色的紙人!
在人死時當作祭品燒給亡者的紙人!它穿著大紅的壽衣,慘白的臉上畫著豔麗濃妝,麵容僵硬,恍若一個已死之人不願離去的孤魂,透出可怖的猙獰。
隨後越來越多的紙人自金龜子眼前掠過,黑的紅的白的簡直數不清,它們身體纖弱而極薄,能夠輕易借著風騰起,齊刷刷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飛來!
“我們被發現了。”小醜飛快道,“暗殺兵團,這是皇後隱藏的底牌。”
【第六格則是矮胖子的地盤。】
“要怎麼辦?找地方躲起來嗎?”暗殺兵團的紙人們越來越近,遠處不少鳥兒被驚動,嘩啦啦飛向天空,汪雀不禁著急起來,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難道要就此結束了嗎?
“不,我拖住它們,你繼續向前。沿著這條路走到儘頭,就是皇後的城堡,她會在城堡前等待著朝聖者,逆轉所有的希望,所以一定要快。”
小醜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把手斧,這把斧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斧頭被打剖得非常光亮,但手柄上仍能看到道道陳舊的劃痕。他鄭重其事地雙手將斧子遞給汪雀,道:“一定要拿好它,這是能夠真正殺死皇後的武器。”
汪雀雙手接過,她握著斧柄,光亮的斧麵上映出她的模樣。汪雀不甚明白地看向他,小醜對她笑道:“之後的路,就需要你自己走了。”
那誇張紅唇下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澀和內疚,還包含著汪雀難以形容的溫情,那時候她還不懂小醜這個笑容代表著什麼,隻是點點頭,堅定道:“我會的,請相信我。”
紙人穿梭於林中的聲音已經隱約響在耳邊,小醜毫不猶豫地迎著它們跑去,離開了唯一的小路,身影很快被森林淹沒。
當年他作為紅皇後的遺黨,曾被暗殺軍團狙擊了整整三個月,一路從皇宮逃到記憶回廊,穿過複興之失,走過大半個純白地界,最終在一個雨夜被馬戲團團長救下。
怪博士用粗劣的針腳縫合他致命的傷口,留下蜈蚣般醜陋的傷疤,直到現在還清晰可見。
黑色的身影驟然從眼前掠過,帶來死亡的氣息,小醜猛地停住腳步,雙刀被他緊握手中,恰如血夜將臨時天邊破碎而成的新月。
一個又一個的紙人無聲無息飄落在他周身,將他緊緊包圍。
小醜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當年的流血、傷痛和恥辱,他一直牢牢記在心底,從來沒有忘記。
現在,他要開始複仇了。
當第一個黑色紙人向他斬來時,小醜也動了,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兩把新月彎刀帶出的殘影恰似月光的餘暉,將一切阻擋在他麵前的東西,全都斬斷!
曾經的他,可是最強的戮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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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男人雙手捧書在一扇又一扇的門之間徘徊,這由幻象和空間之力交織而成的迷宮簡直永無儘頭,饒是身為預言書的《蠕蟲之謎》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找到出口。
但它並不著急。
它已經解決了擁有言靈的女人,而同時被命運女神和厄運女神眷顧著的醫生也不可能會是唐疾的對手,餘下的兩個孩子不足為懼,摧毀了Kether的男人必定自己也身受重創,至於有著時間和身體力量的崔左荊維克多,就交給皇後了。
柯爾柏洛斯的身影鬼魅般從他身後的一扇門冒出,在白袍男人還未來得及轉過身時,波斯彎刀準確無誤地從他頸間劃過,砍下了他的頭顱。
帶著白色頭巾的頭咕嚕嚕滾在地上,卻沒有血噴出來,無頭男人轉過身朝著柯爾柏洛斯的方向,地上的頭顱停住滾動,又咕嚕嚕地原路返回,飛回了白袍男人斷口光滑的脖頸上!
這一刻,柯爾柏洛斯終於看到,在那被白袍男人手中攤開的書頁上,隻寫了一行字:
【永不磨滅之軀】
不好!他立刻退回門內,白袍男人緊隨其後拉開柯爾柏洛斯曾出現過的那扇門,卻發現門外是無儘的虛空。
《蠕蟲之謎》並不著急,退了回來,繼續慢慢地尋找出路,反正現在的“他”,是不可能被殺死的。
柯爾柏洛斯接連穿過數道門,暫時拉開和《蠕蟲之謎》的距離。笛聲幽幽在耳邊回響,為他指引著方向。
他謹記著傅哲“絕對不能碰到那本書”的叮囑,既然捧著書的男人無法殺死,他那就需要在不碰到書的情況下,將書和人分離。
要怎麼辦呢?
很簡單,簡單到柯爾柏洛斯隻用了不到一秒就想到了方法。
砍掉他的手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