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哭啥,我又不是要死了。”董臨海短短幾分鐘內便精神起來,唯一讓他不爽的就是身上有點疼,傷口,還有在床上躺了太長時間,背疼。
“不許胡說!”蘇岱君瞪了他一眼,旋即淚水便忍不住再度流下,哽咽道,“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媽媽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董毅坐在董征床邊,相比起隔壁母子相見的大動靜,他沒什麼話,隻是眼眶全紅了,鬢角也陡然多了許多白發,臉色很差,顯然這一陣都沒好好休息過。他望著董征,抬起的手碰了下他的臉,很輕,就像稍微用點力董征就會再昏過去一樣,嘴裡隻是不斷重複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爸爸。”董征和他對視,卻是輕聲道,“我見到媽媽了。”
董毅一愣,隨即這個已經五十四歲的男人眼中陡然湧出淚來,他渾身開始顫抖,雙手緊緊捂住臉,控製不住地慟哭起來。
他哭的那麼傷心,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董征這時才驟然意識到,原來這麼多年以來,他的父親從來沒有忘記過死去的母親。
兄弟倆的康複速度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就連醫生都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從醒來後,他們的傷勢就開始飛快的恢複。
董臨海躺得渾身難受試圖下地走路,被蘇岱君強行按回床上灌了一缸魚湯,喝得皺著臉直翻白眼,董征在一旁捧著保溫杯看得發樂,低頭喝了一口香濃的魚湯。
兩人誰都沒有提起昏迷時的奇遇,隻有眼神交錯時,才會會心一笑。
這是他們兄弟倆才知道的秘密。
董征的腦部ct有很大的一片陰影,醫生說是車禍留下的淤血,隻有董征知道,其實它是自己已經萎縮了的內核。
在離開純白地界後,他失去了由此獲得的能力,但內核也並非徹底消失,董征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比車禍之前要更好用了一些,當然沒法和純白地界時比就是了。
儘管已經沒有大礙,董征和臨海仍被要求住院觀察幾天,養病的生活的確無聊,董征時常回想在純白地界的事情,想留在那裡的人,還有回到現實中的夥伴。
他們如今都在做什麼呢?
醒來後的第九天,董征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護士拿來的,小護士將白色的信封交給他,道:“樓下一位先生給我的。”
一位先生?董征心中猛然一動,那沉寂了許久的思念驟然漫上心頭,他近乎急切地捏著信封,追問道:“他是什麼樣子?”
“很年輕,不到二十歲的感覺。”護士回想著,描述道,“穿的黑色運動服,背著包,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笑眯眯的,很開朗的樣子。”
隔壁床的董臨海支起耳朵,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那道身影在心中浮現,愈加的清晰,董征深吸口氣,他雙手不受控製地在顫抖,試了好幾下才將信封撕開。
小小的植物掉在了董征蓋在腿部的被子上,嫩綠而纖細的莖上頂著一簇簇白色的小花,鵝黃色的蕊包裹在白色花瓣中,它是如此的不起眼,在醫院的花壇中隨處可見,對董征而言,卻又是如此特彆。
這是一株擬南芥。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開始慢慢更新番外啦,目前打算寫的有阿左和董征同居生活,臨海和汪雀的再會,航之和小夏,以及純白地界中的各位的情況(為什麼會這麼多)如果大家有想看的內容也可以在評論區給我說,我會考慮的!
開了一個讀者群,號碼放在了wb@狂渚,可以交流一下董征澆灌擬南芥的方法和傅哲喂養地獄三頭犬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