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訪客(1 / 2)

儘管董征表示都沒關係,崔左荊仍然沒現在就到他公司去,他在駕校報了名,打算先等駕照下來再考慮。

崔左荊還是想著能不能自己探索一些能乾的事情,可是他真的就沒有什麼特長了,要不然去大街上用殘留的戮者力量表演一個在線賣藝?

等等,特長的話……還是有一個的。崔左荊看向自己電腦屏幕上的steam。

於是在這一天,崔左荊心血來潮,開啟了自己遊戲up主的也許很快就會失敗的職業生涯。

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說乾就乾,崔左荊下單了相關的錄音設備,正好今天淩晨發售一款國產恐怖遊戲,還挺受期待的,他可以順便蹭個熱度什麼的。

這一陣子他也玩了不少恐怖遊戲,但無論怎樣嚇人,對他來說都像白開水一樣寡淡,再恐怖它能可怕過盒子裡嗎?當然不可能。

他根本不帶怕的。

設備下午就到了,崔左荊鼓搗了一陣安裝好,就開始試錄,感覺效果還不錯。遊戲流程稍微有點長,他先錄了兩個小時,大致看過一遍覺得沒啥問題就上傳了。

一整個下午崔左荊就在錄遊戲,以至於都忘記了要做飯,連董征下班回家的動靜都沒聽見,帶著耳機沉迷於破舊大樓中的探險以及和鬼對剛,嘴裡還不斷分析著目前的情況,冷靜到能讓遊戲的製作者哭泣。

“在乾嗎?”董征好奇地湊到崔左荊身後看向屏幕,崔左荊本來一點都不害怕,倒是冷不丁被他這一句驚了下,立刻將遊戲暫停。

主人公正在被遊蕩的女鬼大力拋出去,屏幕上鬼血呼呲拉的大臉就在眼前,成功讓在盒子裡最怕鬼怪的董征沉默一瞬。

崔左荊摘下耳機轉過頭道:“錄個遊戲玩玩,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沒做飯呢。”

說著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發現不是董征回來的早,而是自己玩忘了時間。

“出去吃吧。”崔左荊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道,董征看到桌上新出現的設備大概明白了崔左荊在做什麼,沒有多言,如果阿左想要找點事情做他還是很支持的。

兩人去附近的飯店解決了晚飯,飯後沿著大街散步消食,盛夏的夜晚街道上人來人往,晚風帶來些微難得的涼意,他們漫無目的走著,隨便聊著些什麼話題,路過商廈時進去逛逛,不知不覺就走進了電影院。

影院正在經典重映,最近一場是1997年的意大利影片《美麗人生》,高居影史排名的一部,兩人都不是愛看電影的人,之前隻久聞大名,直到今天才走進電影院。

觀眾陸陸續續走進來,大部分都是大學生和情侶,崔左荊和董征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起開一瓶罐裝可樂放在兩人中間。

影院黑了下去,前麵的廣告播完,影片開始,儘管經過了4K修複,但畫麵呈現在大屏幕上仍然模糊,和搖晃的鏡頭一起凸顯出十足的年代感,但很快,崔左荊就不再注意這些了。

前半段歡快的讓人以為這將會是一步徹頭徹尾的愛情喜劇片,當圭多騎著被塗成綠色的猶太馬,載著他的公主多拉來到叔父的倉庫時,多拉走進旁邊的花房,圭多跟了進去。數秒後孩子的歡笑聲傳來,他們的兒子約書亞牽著坦克車玩具跑下樓梯,美妙的轉場簡直能讓人記上一輩子。

隨著色調逐漸灰暗,電影院裡失去了時不時響起的笑聲,不再有人和旁邊的同伴交談,崔左荊捏著易拉罐,沉默地看著光影中變換的一切,當多拉主動要求坐上那列駛往集中營的列車時,他忍不住從衣兜裡掏出來紙巾。

崔左荊甚至都聽到了旁邊董征吸鼻子的聲音,將紙遞給他,董征沉默地接過來。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電影結束,坦克駛入集中營,美國大兵將約書亞抱上坦克車,依然童真的約書亞在回去的路上,找到了自己分彆已久的母親,在孩子天真的笑聲中,一切落下了帷幕。

影院的燈光亮起,但沒有人退場,崔左荊趁機看了眼,董征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但眼眶是紅的,手邊堆了許多紙巾。不了解董征的人單看他的樣子會覺得他絕對不是看電影會哭的類型,但董征其實感情非常豐富,都被他掩藏起來了而已。

董征也看向他,兩人對視數秒,同時笑出來,崔左荊收了紙巾和喝完的易拉罐,道:“走吧。”

從電影院出來,兩人都沉默了許多,在純白地界中的悲歡並未消磨掉他們的情緒,反而讓他們對離彆和死亡有更深層次的感悟。

這也讓董征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從純白地界出來後,他拜托了自己在雲南的朋友去找過汪雀告訴他們的地址和學校,但都沒能打聽到,汪雀的家中住著的是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而她的學校中也不存在這一號人。

關於她的所有痕跡都找不到,就好像她不曾存在於這個世界一樣。以至於董征的朋友都以為他是不是撞壞了腦子,杜撰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讓他去找。

最後得出的猜測讓他根本不願意相信——成為皇後的汪雀,被整個世界遺忘掉了,世界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跡,真正記得她的,就隻有從純白地界離開了的他們。

汪雀。忘卻。

董征暫時沒有把這個猜測告訴崔左荊,事實究竟如何,他需要親自走一趟調查才行。

時間也不早了,兩人吹了會兒風就回到家中,崔左荊看了眼自己投稿的實況,剛剛通過審核兩個小時,因為蹭了熱題材已經有了幾百個點擊,他對這方麵沒什麼期望和目標,看了一眼就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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