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周牧懷疑自己理解錯了,還小心地問了一句:“抓誰?” “發布會現場的牛小燕,是假名字,”顧不上照顧周牧的瞠口結舌,石景塵難得一口氣說那麼多個字,“她的真實身份你也知道。” “誰?” 石景塵嫌棄地看他一眼,提醒道:“上次黑吧。” “哦哦哦!就是那個要你裸-照的女孩兒?”周牧笑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誒呦,真愛啊這是!……” 話沒說完,就讓石景塵瞪了一眼。 周牧連忙收了笑,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結果沒忍個兩秒就又跟漏氣了似的,“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氣的石景塵抬腳就要走。 “彆彆彆,哥——我這是羨慕,真的!”周牧還非要去攔他,興致勃勃地說道,“把她抓來是吧?我這就去叫人,您老彆激動。” 說完,忙不迭地就跑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跟被點了笑穴似的,樂的前仰後合、以手扶牆。 石景塵更氣了,倒在椅背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牛小燕”跟他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這麼做,莫非是對家公司派來的專業黑子?手段倒是有點兒像,但是…… “等等。”石景塵腦中靈光一閃,連忙調出他前些天剛剛攻入的那個ip地址,親自去問黑吧的老板。 這才得知:黑了公司服務器的gyl,真實身份是衛冕冠軍顧月齡,也就是發布會上當眾向他表白的“牛小燕”! 什麼喜歡他,什麼默默看著他就滿足了,什麼他是最棒的,全都是假話! 嗬,女人。 顧月齡此時還不知道她的馬甲已經被扒掉了,還在家裡專心致誌地打遊戲。 又是決勝圈,隻不過這次比較慘,在天譴圈——她必須要避開無處不在的劇毒,並且找到躲藏在天命圈的玩家,才能有希望獲勝,等於把遊戲開了hard模式。 周牧帶人敲門的時候,顧月齡簡直心態爆炸,乾脆直接戴了耳機,再把被子蒙在頭上,掩耳盜鈴。 五分鐘以後,她終於吃雞,這才把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拿開,打算活動一下筋骨。 “啊……”慵懶的嗬欠聲半道突然拐了個彎,拔地而起、平步青雲了十八個調,硬是飆出了女高音的域級,“啊啊啊!!” ——她剛把懶腰伸到一半,卻冷不丁發現自己家裡居然多出了幾個彪形大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有組織有紀律地在她身後站成一排,一雙雙眼睛驚奇而讚歎地看著她的電腦屏幕,見她轉過身來,還禮貌地衝她笑了笑,直誇她遊戲打得好。 顧月齡:“媽媽呀!” “彆喊彆喊……”一群膀大腰圓的黑色西裝男手忙腳亂地解釋,“我們沒有惡意。” 顧月齡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這大半夜的,一群人閃現似的出現在她家,這不是靈異事件就是熱點新聞好不好?他們沒有惡意?那他們來乾什麼?來看她打遊戲嗎? “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一群人被她拿著一隻玩具狗從房間裡給打了出來,一邊後退一遍無奈地解釋,“我們是星塵軟件的,你彆怕。” 顧月齡本來沒那麼怕的,聽見這話險些嚇得當場去世! 作為一個剛剛把星塵軟件創始人演上熱搜的“狂熱粉絲”,應該沒有什麼比當場掉馬還要可怕的事情了吧? “救命啊!”顧月齡回頭就往房間裡跑,一路上,拿到什麼就往他們身上扔什麼,慌得就差跳窗逃生了,最後,她是沒怎麼樣,來帶人的大漢們卻被她砸得渾身是傷。 “你!你再這樣我們就報警了!”周牧坐在她家沙發上,把抱枕擋在麵前,戒備地看著她。 顧月齡覺出問題來了,抱著玩具狗子,隱蔽在門口看著他們,嚷嚷:“你們一群人私闖我家,居然敢提報警的事兒?好啊,我替你報!” 說著,拿出手機就要真的報警。 “等等!上次你黑我們公司服務器造成的損失,要我說給你聽?”周牧悠悠地道。 顧月齡撥號的手一頓。 周牧又說:“報呀,三年穩賺,十年不虧。”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顧月齡判斷他們是來談條件的,便冷靜了下來,直說道,“事出有因,這事兒可不是我一人的錯。” 周牧想到她在發布會上做的事情,忍不住笑道:“你彆緊張,就是我們老大想見見你,迫不急待的那種。” “我、我才不去!”顧月齡又想跑,結果一轉身就被一群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彪形大漢給攔住了,眼神凶惡地瞅著她,好像隨時都找她“報仇”一樣。 很明顯,不去不行。 二十分鐘以後,穿著綠恐龍連體睡衣、抱著玩具狗子的顧月齡和被她砸傷的西裝男出現在了石景塵的辦公室裡。 西裝男們依舊有紀律地站成一排,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紅腫,表情和他們的體型完全不符,一群人將顧月齡的“罪行”一五一十地控訴了一遍。 顧月齡:嚶嚶嚶,我想回家。 好不容易送走了人牆,顧月齡微微鬆了口氣,但這心還沒落下呢,就感覺到了石景塵如有實質般的銳利目光,頓時更加緊張了起來,踟躕著往角落裡挪了挪。 她穿著綠恐龍的連體睡衣,後麵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嘚嘚嘚地走路的畫麵彆提多萌了,再配上她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就是再鐵石心腸的人此時也該軟化了,可石景塵卻還是很生氣,而且越想越氣。 憑什麼他在這兒操心勞力地收拾她的爛攤子,她卻早換好了睡衣在家癱著打遊戲? “牛小燕?”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猶如掐住了顧月齡的命門一般,臊得她差點給他跪了。 嚶嚶嚶,錯了還不行? “牛小燕,你不是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嗎?”石景塵故意膈應她似的,“你當眾表白的勇氣和決心呢?喂恐龍了?” 顧月齡:“……” “彆裝了!沒錯,你們的服務器是我黑的,ppt也是我換的,熱搜也是我頂上去的,但這些起碼都是我憑本事做的,你們呢?”顧月齡心裡越沒底,反而就越是虛張聲勢,“怎麼不看看你們星塵軟件都做了什麼好事?” 石景塵習慣性地挑了挑眉,平靜而配合地問道:“所以呢?我們都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你還裝?”顧月齡瞪著圓眼睛,泄憤似的錘了一下懷裡的玩具狗子,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我的硬盤是誰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