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和顧月齡的梁子,是結下了。 彙報完之後,周牧閒散的靠在辦公桌上開口問道:“這小姑娘怎麼就進了公司了?不是確定那次黑了咱們服務器的是她,發布會上搞事情的也是她嗎?” “是,但是她確實很有能力,我就讓她簽了咱們公司的合同,給我打工當抵債。”石景塵修長的手指握著筆不斷的在文件上簽著字。 “服務器權限她敢篡改,你的電腦她敢黑,還敢在你辦公室裡唱這出,”周牧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看不出來啊,哥啊,你是個抖m啊!” “我會讓她長長記性的”石景塵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小姑娘天真稚嫩的臉龐,牽動了一下嘴角,“讓她一件一件都給我還清。” 石景塵冷漠疏離,性格古怪孤僻在業內是出了名的,所以每個新來公司的員工對他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隻有這個顧月齡,隻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就差點把他氣出內傷來。 周牧打了個冷戰,在心底默默的為顧月齡點了根蠟燭。 “你也彆太過分了,這畢竟是個小姑娘,何況長得跟個小寵物似的,那麼可愛。” 石景塵揮了揮手,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顧月齡出去送了趟文件,直接一去不回。在外麵晃蕩曠工了兩個小時,還竄去技術部幫裡麵的程序猿解決了一個軟件的bug,這才慢悠悠的晃回了石景塵的辦公室。 石景塵翻了下手腕,看看手表上的數字不偏不倚的指向了十二點:“你是去阿富汗送的文件嗎?” “是你說讓我回來吃午飯的,我這不是飯點回來了,我又做錯了什麼啊?” 顧月齡的臉上不知道在哪裡沾上了油墨,估計還被不知情的她揉了一下,直接從左臉頰到鼻梁上橫亙了一道黑印子,在她白皙的臉上尤為清晰,配上她氣鼓鼓的臉,石景塵憋了一早上的氣,瞬間就蒸發殆儘了。 “把你的臉擦擦,明明是在我辦公室上班,臟的像在地上打了個滾。你是研究動物的,又不是動物,最起碼的乾淨都不懂嗎?” 石景塵細致的掏出消毒巾遞過去,想了想還是撫開她的手,親自上手在她臉上擦拭起來。 油墨不好擦,石景塵手底下用了點力,顧月齡的一張小臉被他擺弄的滴溜溜亂轉,鼻尖和臉頰都被擦得紅彤彤的。 “你這個人,哎喲喲,你輕點,這是人臉不是樹皮!”顧月齡一把抓住石景塵的手腕,“怎麼什麼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那麼欠。” 長得這麼人模狗樣的,就是說不出一句上的了台麵的話。 自己的手腕被顧月齡的兩隻纖細小巧的手緊緊握著,她像一個熱源不斷的往自己的身上傳遞著溫度,石景塵輕咳了一聲,掙開她的手:“那你自己擦。” 作為一個技術性死宅,她豈是那種有彆人幫忙自己肯動手的主?顧月齡嘴巴一撇,輕聲“嗯~”了一聲,把臉往石景塵身前又湊了湊。 這是撒嬌嗎?這是撒嬌吧! 看著眼前人的這張臉,石景塵突然想起了小的時候顧月齡就是這麼仰著臉,奶聲奶氣的問自己要糖吃的模樣。 還有自己因為比同齡的小朋友胖了兩圈不止的身材,被幼稚園裡麵大一點的孩子欺負,她小小的身板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樣子。 好像從小到大,她的這張帶點倔強和單純的臉都沒怎麼變過。 顧月齡哪知道石景塵在看著自己的臉腦補什麼,那大大咧咧的碰碰石景塵:“塵總裁,我這支著臉等你呢,你倒是趕緊擦呀。” 顧月齡仿佛一眼能望到底的澄澈眼神盯著他,石景塵突然覺得自己沉寂多年跳的波瀾不驚的心臟,突然就那麼漏了一拍。 我一定會讓你記起我的。 門外傳來一個略上年紀的人的聲音:“少爺,飯給您送來了,我們能進去嗎?” 少爺?顧月齡的黑眼珠子都快翻到後腦勺上去了。這是哪來的言情標配稱呼,殺馬特皇族遺留下來的少爺嗎? 石景塵微微揚起下巴,臉恢複了冷漠倨傲的模樣,衝門外的人道:“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三個人提著精致的飯盒走了進來,把裡麵的菜一個個鋪陳開來。 菜式足足有十來種,不過所幸每個都隻有一點。那三個人把最後兩副碗筷放下之後,就很快離開了。 時常在貧困線上掙紮的顧月齡哪裡見過這小資主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追的清宮劇裡麵的皇上,滿桌子的菜都隻嘗一口就拿下去,生怕被人猜出來有什麼喜好,然後給投毒。 難道這廝也是這樣? 感情他家的大清還真沒亡呢,估計家裡還有皇位等著繼承呢吧? 顧月齡表情古怪的一笑:“貝勒爺,你的午膳來了,還請您即刻用膳。” 石景塵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是在揶揄譏諷自己,於是反口就道:“還是這位格格你請。” “我不——”顧月齡的“吃”字還沒發出音兒,眼睛的餘光就掃到了桌子上那光是蟹鉗都被自己曾經吃過的螃蟹都要大的大閘蟹,她生生讓拚音在自己嘴裡兜了幾個彎,給咽下去了。 石景塵並未多說什麼而是輕聲解釋道:“我媽擔心我吃不好,每次總讓人給我送飯,我一個人平時吃不完,都是和周牧一起吃的,今天周牧要去外麵跟彆人吃飯,所以這頓就便宜你了。” 石景塵一旦斯文下來的時候,顏值絕對能翻倍,再加上他現在勉強算作溫柔的音調,顧月齡突然覺得,他好像並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他家的廚師絕對是神仙級的,每道菜都做得十分好吃,顧月齡的筷子從頭到尾都沒停過,她滿足的往沙發上一仰:“唉呀媽呀真香!” 遠遠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吸溜著泡麵的周牧不由得流下了貧餓交加的淚水,哪裡有人約自己吃飯,自己明明是被褫奪了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