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劇本來說，顧月齡應該像任何一個白蓮花女主一樣黯然的垂下頭，然後把自己隱藏的燈光後麵，做一個等待男主角去拯救的鴕鳥。 奈何顧月齡的腦回路複雜的就像大樓裡的自來水管道，根本不能以等閒方法視之。 她邁著比江雨澄短了半截的腿，“哢嚓”就又重新站了回去，一把揪住了石景塵的袖口。 石景塵微微挑了眉，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顧月齡一眼。 “你乾嘛呢你，想找助理的工作你換家公司不行嗎，非得挖我的牆角？”顧月齡雙手一叉腰，格外的氣勢洶洶，“你知道這個老板有多變態嗎？你知道工資有多低嗎？你知道他連韭菜餡的包子都不敢吃嗎？！” 顧月齡這三個連續的“你知道”，把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弄得愣了神。這話讓人怎麼接？ 此時的江阿姨已經十分確定，石景塵帶來的這個女伴，就是一個傻子。 石景塵麵上表情不變，垂在一旁的手捏緊了拳頭，生平第一次，讓他有了想在公眾場合大發雷霆的欲望。 顧月齡繼續在旁邊苦口婆心的勸誡：“小姐姐，你這麼好看不能在她這裡耽誤時間你知道嗎，你應該白天約會晚上蹦迪，閒暇時間再玩個遊戲。想開點，男人哪有紙片人重要——” 不等顧月齡把最後慷慨激昂的感歎詞說完，石景塵衝著江阿姨和江雨澄輕輕頷首，捂上她的嘴拽著領子就把她扯到了角落。 石景塵壓低聲音冷眸看著她：“你是個笨蛋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沒看到她們看你的眼神嗎？” “嗨，”顧月齡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這倆人不是把我當成了假想敵嘛，我要是不裝傻萬一她們為了你針對我怎麼辦？偶像劇都是這麼演的。” 石景塵皺皺眉：“你能看得出來？” “我這是兩隻眼睛，不是排氣扇，我智商高超情商正常，我為什麼看不出來？”顧月齡一副不戰而勝的表情搖搖頭，“段位太低，懶得想辦法，所以裝個傻嘛。” 石景塵看著顧月齡的背影，心下這才明白，她不是傻，更不是遲鈍，反而是內心過於清楚澄澈，任何事都做的坦蕩，故而懶得搭理那些勾心鬥角。 不等石景塵接話，顧月齡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道：“唉，我可是跟著我媽一起把甄嬛傳看了十來遍的人，什麼宮鬥手段不懂？讓我去古代，當皇後都屈才了，皇上都應該給我讓讓位置。” 石景塵在她身後忍不住仰頭翻了個白眼：“還沒睡覺呢，彆做夢了，進拍賣廳去。” 裡麵和外麵的設計差不多，隻不過整個拍賣廳裡麵都是大屏幕，上麵不斷播放著拍賣品的視頻。進場的時候每人還配備了一副vr眼鏡，以便於人們對拍賣品有個全方位的認識。 顧月齡格外人窮誌短的想：果然是大佬主辦的拍賣會啊，不管什麼地方都彌漫著財大氣粗人傻錢多的氣場，就這麼個會場布置，得夠自己開多少家寵物醫院和寵物店呐。 剛開始還有點新奇，沒等過了半場，顧月齡就完全沒有了再看下去的願望，小腦袋在一旁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整個人栽到地上。 石景塵實在看不下去，隱忍了好一會，終於伸出手把顧月齡仿佛安了軸承的腦袋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還自欺欺人在心裡安慰自己不是心疼她，而是不想讓她在會場裡一頭栽到地上給自己丟人。 石景塵想要的東西已經拍過了，現在展示的是整個拍賣會最貴重的東西，一群商人為了顯得自己很識貨，爭相在抬價競拍著。 他扶著顧月齡的腦瓜，百無聊賴的看著展示那個所謂的宋代的扇麵，自己怎麼看他怎麼像前清的玩意兒。 突然他眼前光亮一閃，他隱約覺出點不對勁來，拍賣品的下麵都會安裝防盜警報，一旦出現什麼情況的話這個報警器就會通過網絡或者通信方式將報警信息傳達給會場內外的安保人員。 這種設置一般是在拍賣開始的前幾天就已經確定好並且反複檢查沒有意外的，但是剛才石景塵明顯看到了警報器下麵白色的指示燈閃爍了一下。 這就是說明這個警報器被人關了一下又迅速重啟了。根據黑客的習慣，石景塵下意識的覺得這個係統連接的終端很有可能被人在電光火石之間改變了。 雖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這次拍賣會畢竟不是小打小鬨，他正打算叫醒顧月齡起身去提醒一下在會場邊執勤的安保人員，沒等起身，會場裡原本開的柔和的燈光瞬間刺眼了起來。 顧月齡被燈照的眼皮一熱，迷迷糊糊的正打算睜眼，石景塵把手遮在了顧月齡的眼前，沉聲道：“燈光很刺眼。” 偏巧她還不信邪，扒拉開石景塵的指縫，一束強光瞬間就刺了進來，她趕緊抓起石景塵的手摁在自己眼上：“媽呀，眼睛差點照瞎。” 石景塵嫌棄的開口：“都跟你說了很刺眼，你這不是皮癢嗎？” 會場裡瞬間亂了起來，都以為是燈光係統出了問題，一時間各種議論甚囂塵上。 大約過了兩分鐘，強光暗了下來，燈光幾乎全部熄滅，隻剩下屏幕上的點滴光亮。 顧月齡這才慢慢悠悠的把自己的臉從石景塵的手掌裡拽出啦，開口道：“有錢弄這麼多花樣，怎麼沒錢把燈光係統弄一下啊，差點閃瞎我的眼。” 石景塵攢著眉頭掃視一眼四周：“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他的嘴就跟開過光似的，話音剛落，原本放著拍賣品宣傳片的電子屏幕上，瞬間出現了一張黑色帶著麵具的臉。 有些vr眼鏡還沒來得及摘下來的女孩子，被突然出現的眼前仿佛可以觸摸到的麵具臉嚇得登時就哭喊了出來。 石景塵正打算去捂顧月齡的眼睛，奈何這顧月齡打小就是看恐怖片長大的一朵奇葩，她躲開石景塵的手，一臉興奮的盯著屏幕：“鬼呀！” 那表情，激動地跟看見了自家親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