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了大燈,隻留下了床頭的一盞罩燈之後,兩個人就那麼乾瞪著眼看著床幔。
“那個......”顧月齡最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氛圍,率先開了口,“空調挺涼快哈。”
石景塵沉默了半晌,隻開口說了兩個字:“睡覺。”
......
就知道這個人是這樣,活人怎麼能這麼無聊!
“你就不能不終結話題嗎?”
反正石景塵離得近,顧月齡手一伸就衝著他打了過去。
“我們有什麼好聊嗎?”石景塵反手就捏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開口反問道。
顧月齡沉思的數秒,確實跟他想不出什麼有營養的話題,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睡覺。”
仿佛顧月齡隻是客氣客氣,一直到石景塵意識迷糊之前,她都呼吸勻稱十分安靜,並不是所說的睡相不好。
石景塵一直以來睡眠都不大好,尤其是當了總裁之後,瑣事壓身,白天工作又忙,他又時長熬夜加班,作息不規律的報複就是慣性失眠,或者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
但是今晚他竟然意外的睡得格外安心,連夢都沒有,隻是不知睡了多久,他好似感應到什麼似的,突然從夢中驚醒了。
身邊的被子鼓起來一個小小包,但是那模樣,一看就不是顧月齡,他伸手一觸,手底下枕頭柔軟的感覺。
顧月齡哪去了?
半夢半醒間,石景塵恍惚覺得花城的一下午仿佛都是一場夢,就好像顧月齡好像從來沒有陪自己來過一樣。
這個想法陡然驚醒了他,他翻腕借著床頭的燈光看了一眼表:一點十五分。
石景塵穿著浴衣下了樓,霜雪居的一樓依然熱鬨,還有很多年輕人三五成群的喝酒打牌,仿佛這裡真的是聚會的場合。
湖邊的樹林裡亮著數盞風燈,有好幾個穿漢服的女孩子在裡麵拍照。
石景塵環顧了一周,都沒有找到顧月齡,剛才下樓前給她打過電話,並沒有人接。
這麼晚,難道是出來吃宵夜了嗎?
他心下有點急,又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冰冷機械的女聲提示他依然是沒有人接。
忽然,樹林裡有個人,穿著跟顧月齡一模一樣的白色古風浴袍,正背對著他不知道在乾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石景塵張口就喊了出來。
他這麼一開口,那邊的幾個女生紛紛看了過來,石景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但是這時候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抬腳就往那個女生身邊跑去。
被喊的人提著風燈茫然的從灼思花裡鑽了出來,不解的看著跑過來的石景塵:“喊什麼呢?”
石景塵的身子一頓,他不知該怎樣形容眼前的人兒。被薩摩抖落的桃花簌簌往他身上落著,風燈裡的燭火明明滅滅的打在她輕蹙的眉頭上,在她的臉上投下一片濃黑的陰影。
許是因為來得急,幾縷卷發被噙在嘴裡,被顧月齡單指被撥了開。她這個動作卻不顯怪異,反倒竟然覺得清媚,仿佛是詩家筆下所有閒花淡春的描寫活生生展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