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元(1 / 2)

第七章

收割靈魂並沒有什麼血淋淋的場麵,魔界的力量體係中有下位者主動向上位者獻身的規則,上位者笑納隻是比將手翻麵更容易的事。這個規則對正處於極度能量匱乏器的魔王大人而言,就等於是任何正處於暗能量靈魂形態下的人類都屬於他餐盤裡的肉。打開門後帝利亞斯甚至沒有做出多餘的動作,隻是輕輕招了下手那個主動送上門的人類就無聲軟倒在地、一股肉眼不可見的純能量形態的纖細黑色霧狀物飛到他的手上、鑽入他的手心。

“靈魂強度要較那個人類奴隸低得多,暗能量的質量倒不錯。”感受了下這股新鮮可口的靈魂,帝利亞斯沒有多看地上人類的屍體一眼、把開了一條縫的門重新拉上。用餐後還要收拾現場?魔王大人可沒那麼良好的習慣。

失去靈魂的王禕哲安安靜靜倒在地上,從生物學上來說這個重大刑事犯罪案件犯罪者預備役的17歲少年還沒有當場死亡、他的心跳還在繼續,但大腦已經沒有任何活力、也不再對身體器官進行支配管理,腦波消失、無自主呼吸、動脈壓陡降,約數十秒後,王禕哲這個人徹底地消失在世界上。

九月中旬的g省氣溫略有下降,天色要到七點後才慢慢明亮起來。住在這個單元樓三樓的老人有晨練的習慣,天還沒亮、六點半就換上了運動服背了個單肩挎包準備出門去找同個老年娛樂中心練跳舞的朋友,拿著老人手機當手電筒下到一樓時(樓道裡沒有聲控燈),這個身體比挺多死宅年輕人還健康的老人家差點沒給嚇出心臟病。

報警電話打到了110指揮中心,因為是本市比較少見的人命案,附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馬上過來保護現場、a市安西區責任區刑警隊的人也馬上趕了過來。

刑警隊趕過來的人裡麵打頭的是個肩膀上頂了一道三星的一級警司、市公安局安西分局刑警隊的偵查員陳友孝,隨行的還有隊裡刑事技術室的技術員、以及幾名警員輔警。到場後立即進行現場勘查檢驗,因現場保護得好且情況簡單,沒等聽到消息趕來圍觀的居民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之前就初步排除了他殺可能——現場沒有任何異常、死亡的少年身上沒有任何體表傷痕,就像是普普通通的走路走到這兒忽然就倒下去暴斃了。

當然警方不可能輕易地做出結論,畢竟是死了人,一旦鬨開了就是全市領導都得關注下的大事,做了現場的痕跡物證提取後還得做進一步的檢驗,同時也得先確定死者的身份——這個地方是經驗老道的刑警隊偵查員陳友孝第一時間就感覺不對勁的,這個少年腳底沾了些明顯是走泥地路麵帶來的泥土,有人走夜路居然放著乾淨明亮的大馬路不走去走黑燈瞎火到處泥巴的小道,這本身就很不符合邏輯;且更奇怪的是這個少年身上帶了一把有放血槽的刃身達到十厘米的長度很明顯是外國貨的匕首,手上戴了不符合季節的皮手套,身上沒有手機身份證之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卻用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小心地裝著一把嶄新的、獨|立的鑰匙。

當然現場排除了他殺、必要的調查還是要做的,周圍幾乎鄰居都走訪了下,沒拍開101室的門(帝利亞斯早就拉了個防吵鬨的隔音結界)、102室的戶主倒是在家,就是包括離現場最近的102室在內、所有的戶主都沒聽到昨晚樓道裡發生過什麼事,102室的戶主弄明白離自家大門不到半米的地方死了個人還嚇得差點尿褲子。

正當警方忙於無名少年莫名暴斃案件調查時,離現場隻隔一道門的帝利亞斯……又餓了。

維持這具身體的活動能力需要食物,顯然,魔王大人的身體不同於普通智慧生物的身體,消耗是比較快的。但他的人類奴隸還在努力地融合靈魂契約沒辦法來為他服務,於是他隻好屈尊自己來——也就是學著之前王林的舉動去王林的房間裡把零食拿出來。

王林的糧食儲備種類其實也不少,豬肉脯辣條牛肉乾、薯片青豆脆脆鯊,帝利亞斯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全都抱到客廳茶幾上,學著之前王林的樣兒撕開包裝袋,一樣一樣的嘗試過去……誰說隻有人類學習能力強,咱們的魔王大人也很懂舉一反三。

這些營養學家、養生專家眼裡的垃圾食品在魔王大人這兒意外的受歡迎,豐富的口味、新鮮的口感讓帝利亞斯對每一種零食都愛不釋手,越吃興致越高,硬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掃蕩乾淨了王林起碼能用一個月的儲備糧……

當晚,a市公安局安西區分局刑警隊內,偵查員陳友孝和他的同事們對著剛調查取證到的證據線索齊齊擺出囧臉……

陳友孝所在的安西區刑警隊是直屬市刑偵大隊的直屬中隊,接近國慶的關係近期工作任務比較重,負責這次無名少年暴斃調查的除了他就是隊裡的技術科副科長趙新書,以及他帶的倆警員。而現在,看到從天眼監控部門調取到的資料再綜合下已有的線索,一個老偵查員、一個技術工作做了十幾年的技術科副科長再加倆警察的臉都囧得不行。

“我說老陳,這個案子有意思了啊。”趙副科長推了下眼鏡,似笑非笑地,“這個死者王禕哲本該是跟幾個同學在會所消費、通宵狂歡,結果呢,半夜四點忽然一個人悄悄離開、偷開了他媽媽的私家車出現在前往城西城鄉結合部的小路上,還把車偷偷停在郊區農民的田地裡、自己走路走到這個新生活小區,而小區保安處調出來的監控裡麵居然看不到他是怎麼進去的、也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進入六號樓一單元的,你說這個——”

“他身上還帶了能當凶器的匕首,把所有能證明自身身份的東西手機錢包啊都放車上了,又另外帶了一把全新的鑰匙。”陳友孝扯著嘴角,完全笑不出,“誒小吳,那把鑰匙來路有線索了嗎?”

“新生活小區裡麵的門鎖鑰匙都是統一配的,那把鑰匙找了專門給該小區配鎖的師傅來看了,再和保安室那的備用鑰匙比對了一下,確定和該小區六號樓一單元402室戶主的房門鑰匙是一致的,但還沒來及調查這把鑰匙的來源。”警員小吳神色怪異地,“打了402室戶主電話確認了這家人夫妻倆都在外省打工,家裡隻有個讀高三的閨女留守;再和死者王禕哲學校裡的老師同學詢問後……呃,學校裡的老師說法不一,但同學都說402室戶主家的閨女和死者平時關係不睦,公開場所吵過好幾次,全校都知道。”

陳友孝更加笑不出了,黑著臉看向趙副科長:“這就等於,這個死者做了一番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半夜揣著刀避過小區監控潛入六號樓一單元想徇私報複?”

“結果老天開眼,他才剛進單元樓就暴斃在一樓樓梯間那了。”挺年輕的趙副科長半開玩笑地,“屍檢結果你不也看了嗎,拉回來法醫室就給剖了,還是死者的家屬強烈要求的。鑒定結果下來排除他殺,係死者本人腦部無預兆發生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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