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零三章
g省y市(之前一直寫成z市了, 現在開始改過來)大東村, 轂家老宅。
轂這個姓氏是老姓, 新華夏成立後大多數族人隨大流將轂姓簡化改做古, 就轂袁的祖父比較認死理,一直沒改, 也讓轂袁家這兩代的小輩體驗了不少使用生僻字當姓名的經曆——辦理證件出門啥的彆人往往不認識這個姓,還得自己解釋下。
當然了, 新華夏的大族和舊社會的大族有很大區彆, 至少族長宗老什麼的是沒有操控小輩人生命運的特權的, 轂家世居的大東村又比較靠近城區, 八十年代打黑除惡清理了一撥村匪路霸後就一直太太平平的到現在,小輩讀書年輕人工作老年人養老, 總體上很有那麼幾分新時代體製下田園詩歌的味道。到了轂袁這輩村裡的環境愈加改善,前任村支書牽頭搞了幾個屬於村人所有的產業出來,什麼磚廠水泥廠副食品加工啥的, 村人手頭都比較富裕, 於生活上自然也就更為心平氣和。
但既然是鄉村, 那麼稍顯落後的特色還是有的,對轂袁這樣的年輕人來說最煩躁的無疑是年節大團圓時永恒的家族保留節目:催婚。
父母雙全兩邊親戚長輩一大堆的轂袁在這個時候基本沒什麼戰鬥力, 除了裝死就是儘量躲儘量避, 畢竟大年下的他也不好意思扳著臉跟家裡人鬨矛盾。躲過了有資格倚老賣老這一批,同輩的這圈人裡其他人就不夠看了,說是對轂袁唯命是從有點誇張,但恨不得把轂袁供起來是有的——情人節特彆節目裡麵的下半場轂袁正式出過場, 就《審判》節目現在這麼高的網絡播放量,足夠轂袁家同輩的、小一輩的所有年輕人把他當成大神供著。
躲在侄子家逃避催婚的轂袁跟和自己同齡的侄子聊了會兒遊戲、又聊了會兒村裡的大小事,和轂袁同個月出生的侄子大學畢業後沒往大城市跑,回了村子在村裡的建材廠乾活兒,三年不到的功夫就混成了車間主任,算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知道的家鄉事兒自然比轂袁這個常年躲城裡的多;轂袁身為充滿傳奇色彩中的物保部一員這個身份讓侄子非常好奇,有的沒的問了一堆後很自然地講了些村裡麵他看不慣的事兒,這個過程中轂袁隻是安靜的聽著,偶爾拿出手機來記幾句話上去。
在侄子家混完了除夕夜,隔日大年初一早上,天還沒亮轂袁就敲響了二叔公家的門,不到十分鐘後便坐在轂(古)姓最老一輩、在村裡說話最有權威的老人麵前。
“取消古秋蘭的婚事?”古板的老人聽了這話第一反應是好笑,拉長了腔調道,“小三,你爹、你爺爺年輕的時候都不會這麼跟我說話,秋蘭是誰?你要喊她一聲堂姑媽,她的事情也是你管得著的?”
“輩分上她確實是我姑媽,但是她也確實才將18歲,沒到國家法定結婚年齡。叔公你會說這個年齡結婚的女娃多了去,我也承認確實多,多到我管不了的程度。但是既然我是大東村的人,古秋蘭也算是我家的親戚,那麼我就沒有當看不見的道理。”轂袁不為所動,“她高中畢業考上大學你們不讓讀,讓去廣州打工賺錢給她哥建婚房,這些外人都管不著。但是她年齡沒到你們就把她喊回家來讓她去和彆人換婚,這個就不屬於外人管不著的家事了,不管她本人願意不願意,這都是違法的事。”
“放屁,我看你是給彆人捧幾句就不知道斤兩輕重了,你爹是怎麼教你的,你算是什麼東西敢管我家閒事?!”二叔公勃然大怒。
轂袁沒有理睬這個還活在封建大家長時代的老人,彆過頭冷冷看向這個家的當家人、他得還喊一聲堂伯的中年男人古大樹。
古大樹是古秋蘭的大哥,前任老婆跑了後一直獨身,前兩年談了個村裡廠子請來的外地女工,對方要新房,古大樹就說服了他爹、不送古秋蘭去上大學,全家集中力量給他蓋新房,現在那個外地女工要求解決她弟的婚事她才肯嫁過來當“填房”,這個男人又把主意打到差了十幾歲的小妹身上。
村裡的人是看不慣古大樹這種把著小妹吃的德行的,所以古大樹雖然懂得讓他爹這個村裡輩分最老的二叔公給他出頭打前站,但也不好意思讓小妹在村裡的廠子打工,遠遠地送到了外地去,現在想拿小妹來換婚也是偷偷的在談,要不是侄子透了口風,轂袁都不知道這事兒。
盯著這個裝出老實憨厚樣的中年人,轂袁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以讓二叔公壓著村裡人不出頭,但可以讓你爹壓著國法不?古秋蘭要是被你強行押到男方家,這就屬於限製人身自由,治安拘留打底,她要是給逼迫著完婚,就屬於強|奸,三年起步。這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年代,你敢這麼乾我就敢送你去蹲班房,信不信?”
憤怒的二叔公起身,把手裡的旱煙杆向轂袁砸過來,轂袁避了幾步讓開,就算運動能力渣渣吧躲開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麻煩事,他也確實沒興趣跟個老頭子爭論嘴上輸贏,說到底這事還是古大樹為源頭,他在躲避過程中眼睛就一直盯著古大樹,如果這個男的真是覺得自家的事情是法外之地、硬要亂來,那麼轂袁這兒也是沒什麼親戚情分可講的。
二叔公開始砸家裡的東西,打不到人他總要有個行為來發泄自己的憤怒、表達自身的情緒,讓彆人知道他不好惹,比他年輕二十幾歲的二叔婆見狀,立馬跑到院門口哭天搶地地哭嚎起來,這個老太太是二叔公的第三任妻子,古秋蘭是她三十多歲的時候生的,雖然在家裡沒什麼地位也不敢違背丈夫和名義上的大兒子,但事情對錯心裡頭是有杆秤的,她在院門口大聲嚎哭時完全沒有罵冒犯丈夫的小輩轂袁半句,全是在哭喊自己的命多慘多可憐。
村人被驚動,趕來的村人很快拉住不斷砸自家東西表示憤怒的二叔公,並指責轂袁不應該大過年的跟老人過不去,這個時候轂袁就沒有之前被逼婚嚇跑的狼狽了,大大方方把古大樹一家準備要乾的事兒在村人麵前說了出來,坦白了自己的立場:作為大東村的一員,他是絕對不會接受自己老家出這種丟人事的,古大樹敢乾他就敢舉報,不把古大樹送去坐牢不算完。
大東村畢竟是靠近城區的村子,人們的觀念受現代思想影響較大,轂袁又是村裡公認比較有本事、有社會地位的人,他這麼明擺著不認親戚情分也不容許古大樹家犯法,雖然挺膈應轂袁的較真,村人也多多少少表示了站在轂袁這邊的態度——現在這個年代村中換婚的現象其實非常多,隻不過大多數村人都知道用親情道德去綁架換婚的閨女,讓閨女“自願”;且一般來說也不會把閨女剝削得太慘,三瓜兩棗的好處總要給閨女留點,不然把人逼得偷偷跑掉便得人財兩失。
這一通鬨下來為大東村的經濟立下汗馬功勞的前任村支書也給驚動了,這個也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來了後狠狠地瞪了轂袁一眼,叫過古大樹就是一通罵。他其實是知道古大樹家打的主意的,隻是古大樹都快四十了連個兒子都沒有,他多少有些同情,再說換婚這種事在他看來也不算太過頭,就一直裝著不知道——一個女娃的人生幸福比起兩家人的穩定和諧顯然算不上什麼。
轂袁回家過年的時候是有專車送回來的,那些跟轂袁一塊露臉過的人看上去氣勢都挺強,再加上《審判》這個充滿神秘學色彩的節目,村人雖然不了解轂袁具體是在什麼部門工作,對他倒是很高看,現在轂袁站出來挑戰這種村人認為很合理的風俗,村人出於華夏農民式的智慧,也沒打算跟他對著乾;但轂袁在近乎逼迫地要求古大樹家放棄換婚、並表示自己要出資供古秋蘭重讀高中繼續考大學後,再度提出了一個更為挑戰村人容忍力的要求:大東村從今往後若再出現拿未到法定結婚年齡的閨女換婚的事件,不管他在忙什麼事情他都絕對會趕回老家乾涉、把責任人送去坐牢,還會在乾涉結束後給私下找他舉報高發的人發一萬塊錢作為鼓勵。
大東村不是什麼小村子,而是個上上下下近千戶人家、大幾千人的大村,轂(古)姓的人家一半都沒占到,轂袁這是不但親戚情分不要了、還連外姓人都要管上,村人的情緒自然不會好——華夏人作為農耕民族重男輕女的風俗是很難杜絕的,上世紀九十年代遺棄女嬰的事兒在村裡都還很常見,這樣的風俗習慣下適婚男女比例失調是很正常的事,為了能讓家裡的男丁娶上媳婦,換婚這種現象出現也就不可避免。表麵上村人沒人出頭指責轂袁管得寬,但到了當晚,前一天還把轂家老宅擠得水泄不通的村人就沒出現了,家裡冷清得隻能聽到電視機的聲音。
轂袁爸覺得兒子讓自己在親戚麵前丟了麵子,躲到臥室去生悶氣,轂袁媽氣得掐轂袁胳膊:“你這個死娃兒要麼不回家,一回來你就亂搞,你這個脾性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親戚鄰居全部叫你得罪光你就開心了!”
轂袁忍著痛讓他老媽掐,嘴上沒服輸:“早幾年你不也說老姑家把十六歲的姑娘嫁給鰥夫太狠得下心?現在我舍點小錢把這個事兒徹底斷了,你以後也用不著給這種事兒惡心到了唄。”
“你的錢是風刮來的呢,你就不心疼?”一提錢轂袁媽更胸口疼了,手也更用力了。
“沒事,回頭我跟部裡打個報告要求報銷,王部長看我的麵子肯定要通融下。再說我這麼乾全是為了村裡風氣能好點,這也是利在千秋的事,你兒子現在都憂國憂民上了,這全是老媽你教育得好啊。”轂袁胳膊抽疼又不敢縮,賣力地討好。
“真能報銷?”
“真,比真金還真。”轂袁大義凜然狀。
轂袁媽歎息幾聲,總算肯手下留情把兒子放了。早些年村裡經濟還沒改善的時候風氣比現在還差,轂袁媽明麵上沒有跟村裡風氣抗衡的勇氣,教兒子倒是下了力氣的。
家裡人覺得得罪了親戚鄰居是大事,轂袁這邊可完全沒這想法,說實話現代的年輕人也沒幾個喜歡家裡來一大群陌生人的,這些陌生人還丁點兒沒點客人自覺,蹬鼻子上臉的想當主人的家。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安安靜靜看電視的家人,轂袁隻覺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終於沒有成堆的大爺大媽擠在自己家裡喝酒搓麻瞎jb吵、還叨逼叨他該娶啥媳婦生啥娃了,爽!那些同輩小輩啥的估計整個過年期間也會給家人盯著不讓來跟他深交,不用應付這些瞎jb打聽的人也是賊特嘛爽!
與終於能過個清靜年的轂袁直線距離不到五公裡的y市市區內,特保局y市分部大樓,“水深火熱”中的神道弟子可沒有這種“享受”年假氣氛的放鬆體驗……
地下三層全封閉訓練室,狀若活蛇的青色藤蔓“啪”一下狠狠抽在特種鋼鋼錠上,硬度、韌性符合航天標準的鋼錠紋絲不動,青色藤蔓倒是被反震得表皮出現細微裂縫,操控者的尉遲廣隸也沒吃住力,手一抖放開了藤蔓。
白伍大步上前撿起藤蔓觀察了下,轉頭瞪向尉遲:“你怎麼回事,集中力又下降了?”
尉遲大喘氣:“不能、怪我啊大師兄,我都半小時沒休息過了。”
白伍把藤蔓甩過去:“重來。”
“魔鬼!”尉遲心裡腹誹,撿起藤蔓手部發力輸入靈氣,開裂的藤蔓表皮迅速恢複,苦逼地再次繼續抽打特種鋼錠。
白伍背著手站在一邊,硬是盯著尉遲隻靠鞭身傳導的靈氣將特種鋼抽斷才容許他暫時休息,如蒙大赦的尉遲挺想歡呼下,但他這會兒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不得已隻好呼叫後勤,讓工作人員把他抬回休息室……
操控靈氣需要很高的集中力,這方麵恰好是尉遲的短板,他性格裡麵好動的部分太多了,乾什麼事兒都是前期特彆有爆發力、中期疲軟、後期掉鏈子,也難怪白伍要讓他來做這種枯燥無聊消耗還很大的訓練。
白伍與尉遲的另一位“同門師兄弟”、官二代崔森榮的練習室在尉遲的隔壁,白伍走到防彈玻璃外往內看,暗自點頭,與尉遲相比崔森榮確實省心多了……房間正中有個特建的二十米深的水池,崔森榮正盤腿坐在水池深處,體表及身體周圍的各種儀器正將他的身體及他周圍以水體形成壁壘的空間內各項數據傳上來、由專業人士進行分析,從大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看,崔森榮已經在水池底呆了一小時以上了。
崔森榮的能力是控水,這是個看上去沒什麼威力、但其實很可怕的能力——人體中就有70%的含量是水,這個能力要是想用來殺人的話比什麼能力都恐怖。但國家顯然並不打算把寶貴的超凡資源當成殺手使,所以崔森榮訓練的重點是如何更有效、更大量地操控水體,用來完成以人力達不到的操作要求,比如水下作業什麼的。待訓練完成,可在水中比魚還順暢地提取氧氣、還能借助控水的能力隔絕水壓的崔森榮在海底資源探測上將能提供不小的支持。
第三個房間是夔州君的大弟子、前特種兵阻擊手的夏恒的專門訓練室,以耐火磚作為牆體的封閉房間內遍布火焰,溫度高到能融化金剛石(3500度以上),這樣高溫的房間儀器是放不進去的,研究人員隻能通過可探測的數據來推測夏恒的訓練進度,儘可能地收集可用信息。
第四個房間屬於夔州君的二弟子,某個紅n代家族的天之驕女張欣然。這個嬌嬌女原本參加心性試煉是被家裡人催促著趕鴨子上架,沒料到意外地通過了試煉,成了華夏國首批神道門徒的一份子。能力方麵這個嬌嬌女也特彆奇怪,居然是一種古怪的、類似於催眠、心靈控製方麵的能力:她在集中精神的情況下通過雙眼對視可以短暫接管智慧生物或本能生物的大腦控製權,像是操控木偶、電腦遊戲中的角色那樣讓對方按她的心意行事,而被|操控者隻會感覺自己如同在做一場意識比較模糊的夢,能有被|操控期間的記憶,但自己的大腦本身並不會受損——這個實驗進行的時候引起了特保局所有管理層的重視,自告奮勇的參與實驗者在開始前連遺書都寫好了……畢竟發現了這個能力的特點後張欣然的實驗“道具”一直是小白鼠、貓或狗之類的。
張欣然的能力在危險性上算是所有神道弟子之首,她每次進行訓練時排場也挺大,不亞於白伍——現在這個四號房間內起碼圍了二十幾個生物學專家助手,分成兩批,一批正緊張地觀測著坐在特製機器上的張欣然的腦波活動,一批則密切地觀察著張欣然坐的位置前方、無影燈照射下那隻貓咪的一舉一動及各項數據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