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利亞斯頗為滿意王林使用的“廢物利用”這個描述,然後以明確的鄙夷態度不屑地:“你要我這個恐懼之主去撿永恒係的垃圾?”
“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咱恐懼係規則主動去挖永恒係規則的牆角,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為啥不乾呢。”王林正色道。
帝利亞斯:“……”魔王陛下居然有些意動……
如果說魔界十魔王中帝利亞斯最厭惡的是災厄,那麼排第二的就是永恒之主和輪回之主這兩個天然擁有至高神格且實力深不可測的,其他什麼毀滅戰爭瘟疫血腥等等都得排後麵,在王林“挖敵人牆角就是對敵人施加打擊”的洗腦下,帝利亞斯雖然還是感覺不爽但也默認接受了這種觀點,配合著王林對阿加莎擁有的書籍開始了翻譯查閱工作——畢竟帝利亞斯之前從未考慮過奪取其他位麵不同規則體係下的神格為己所用,要想利用好這個神格還是得花點時間研究下。
這種層次的研究王林就幫不上忙了,他一個二本畢業的學渣咋說也沒能耐參與到院士層級的研究裡麵去,於是他的精力更多用在了對阿加莎搜集到的“曆史原本”的理解上——阿加莎的藏書中有一本厚得像字典的手抄本就是這位魔導師生前窮畢生之力從各個角落搜集整理熊貓人位麵曆史後歸納整理出來的筆記,不知道給王林省了多少事。
曆史的真相永遠隻會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這句地球人的話對熊貓人位麵同樣適用……反正把這個手抄本艱難地啃了一遍下來,王林很有種世界觀都被刷新的體驗。阿加薩收集整理的曆史隻有西大陸的部分,來源是各國王室收藏的秘典、隻在魔法師中流傳的記載、以及精靈族長老們保存的古老石碑,僅憑這些,已經足夠讓王林這個地球人側麵了解熊貓人位麵從高魔跌落到中魔的真相,以及神隕落的原因——這位自熊貓人位麵誕生的永恒係真神,死因很有可能不是那麼光彩。
在阿加莎手抄整理的曆史原本中,所有的古老記載都隱約地指向一個方向:這位“神的時代”誕生出來的真神,在同時空的生靈眼中都似乎是一場噩夢,後人一方麵流傳著這位真神的傳說,一方麵又不約而同地隱晦表達著這位真神不那麼美好的一麵,比如以情緒喜好肆意懲處他人、好|色|荒|淫、霸道暴戾等等……有點兒像地球上的古希臘人黑宙斯,也有點兒像華夏國古人借載體黑滿天神佛。
地球是無魔位麵,東西方文明裡麵的真神都是yy出來的,但熊貓人位麵是有真神的,神格都給膽大包天的王林帶回了地球……也就是說這些熊貓人位麵的西大陸土著們留下來的曆史裡,對這位永恒係真神的描述是有一定現實依據的,那麼當不同利益集團的智慧生物都如此如出一轍地表達出這位真神的不滿時……在這個真神隻是更高位的生命形態的大前提下,這位真神還能有好下場嗎?
顯然,阿加莎對此是有猜測疑惑的,雖然她在手抄本的總結中不敢也沒有信心明言,但王林相信阿加莎在研究這些曆史原本時候肯定產生過和自己一樣的想法:這個真神,是不是死於人族或精靈族之手,又或是二者皆有?
高魔位麵的規則之力下,那個時期的智慧生物肯定要比中魔位麵時期來得強大,也就是說……弑神這種可行性雖然低,但也是有可行性的。
這真是相當刷新王林的世界觀,畢竟他看了那麼多龍傲天主角踏破虛空的,心底深處是認同絕對強大的生命層次能夠一人挑戰全世界這種有點中二病的yy的,接觸到這種真神也能被弑神的可能性,讓王林有點兒yy破碎的失落感。
以唯物主義者的觀點,王林並不會把熊貓人位麵弑神後慘被外星人銀色怪物殖民當成報應給聯係到一起,雖說假如熊貓人位麵還是高魔位麵的話,銀色怪物很有可能被一大群人形核|彈魔法師暴打成渣渣還有可能被真神跳出來搞個地圖全滅……但這畢竟是所謂“神的時代”的智慧種族們統一做下的選擇,作為外人並沒有資格去評論對錯。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魔法規則位麵神的隕落對整個位麵的發展都是一種上升勢頭的粗暴中斷,這是連親自整理歸納筆記的土著阿加莎忽略了的重要現實——神隕落後這個位麵至少在文明進程方麵再無絲毫進步,沒有出現大一統的曆史轉折、沒有引人眼前一亮的思想思潮,故步自封、領地意識強烈的精靈族和沉迷於領土封建權力鬥爭的人族把西大陸這片環境變成了沒有文明導向的無序之地,千百年來不斷地重複上演著參戰雙方與參戰理由都高度雷同的戰爭,所有人都像是籠子裡的倉鼠一樣在運動滾輪上原地踏步。
“閉關鎖國”和不強大的國家遭遇入侵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地球上的華夏人用自身的血淚和無數人的性命留下了經驗教訓,接受過華夏國曆史教育的王林對這一點看得更加清晰——如果西大陸或是東大陸的智慧種族中能有一個大一統的強大帝國,那麼熊貓人星球的土著至少能在開場的慘敗後團結有生力量將銀色怪物拖進消耗戰的深坑。
統一的帝國的動員力度、組織力絕不是小國家能相比的,如果推演銀色怪物入侵地球,那麼有正常邏輯的人都能得出類似結果:全是小國家的歐洲和一直處於戰亂狀態基建亂七八糟的非洲肯定抵擋不了多久,但是中美俄這三個有一定動員力度、有較強組織力、有較大的國土縱深、有較為發達的內陸基建的大國,是必然能夠在自家的領土上跟銀色怪物打持久戰、消耗戰的,就算結果勝負難定,但肯定能夠增大銀色怪物的殖民成本,甚至在打出漂亮的局部反擊戰後還有可能把投送兵力不足的銀色怪物拉到談判桌上。
中魔位麵的熊貓人星球在武力層次上不能說比走科技文明路線、隻有物理規則的地球差太多,但在文明程度和總體戰鬥力上確實是不怎麼能看。王林不知道這是不是神隕落導致的結果,這種唯心的東西並沒有能數據化的標準,略微沉浸後,王林也放棄了投入精力到這種沒可能有結論的臆測上,轉而琢磨起對現在的他最有用處的地方……咳咳,你們懂。
g省某軍區,一處藏在山腹中的倉庫內。
西南腹地這種上世紀開挖出來的隱蔽倉庫原來都是用於儲存備戰蘇修時積壓的軍械的……大家都知道,華夏國政府這種危機感特彆強又特彆喜歡搞過度前期籌備的活力團體,當時存的老式軍械再來一場三戰都打不完,很多過期的軍械彈藥光是報廢處理都得消耗天文數字級彆的經費,挺多大佬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現在這個倉庫總算不是堆滿老式過期的軍械彈藥了,或者說……p後勤倉管處的保管員眼中,這個總麵積接近兩個籃球場的地方現在完全是空空蕩蕩,毛都沒有。
打開銅製大門,站在大門口路麵軌道旁邊的保管員掃了眼怎麼看都空蕩得不行的倉庫,臉上沒什麼表情,轉頭看向前來登記入庫手續的特保局白主任,以及作為見證領導的軍區上校,一言不發。
白主任和耿上校親自來辦這個入庫交接手續已經是第四次了,程序都能倒背如流,兩人都沒多看眼保管員那一臉的蛋疼和那仿佛在說全世界都在逗我的眼神,一本正經地監督參與一個連的p戰士進行著的押運工作——路麵軌道上勢來的運輸車一直開到倉庫內,然後由白主任與另外幾個特保局的人親自動手、滿頭大汗地把看上去也是一樣空蕩蕩的運輸車上有可能存在似乎還很有份量的東西搬下來放置到某個位置。
這個過程中,不僅僅是保管員一臉麻木,負責押運安全工作的p戰士們也是一臉的木然,其實在押運過程中年輕的p戰士也不是沒對這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古怪玩意兒好奇過,還有人偷偷跑到運輸車上去蹦躂了下……但很遺憾,雖然這東西裝車後能感受到車身底盤下壓、也有重量顯示,但就算是p戰士跑到車內玩跳繩也根本啥都碰不著。
安置好東西,白主任跟幾個神道弟子退出倉庫,五人看著倉庫內堆了一小半空間的寶塔型神器臉上都露出種老農看豐盛莊稼地的愉悅表情,可惜他們這種發自內心的高興根本傳達不給其他人,除了啥時候啥場合都能繃緊麵皮很有風度的耿上校,p戰士們和保管員臉上基本都是死魚眼……
辦完手續出了倉庫,耿上校給整個年假期間基本都沒有休息過的p戰士們放了兩天的假讓戰士們解散,然後這位諢號為黑臉包的上校就拉住了也想休息下的白主任,一雙很有威嚴很有氣勢的銳利雙眼犀利地逼視著對方。
“哎呀老耿,你也難得休息,回家去看看閨女吧,不然你女兒都認不出你來了。”白伍想開溜。
耿上校一把抓住白伍胳膊,目光仍然犀利:“老白,咱們這是認識多少年了?”
黑臉包居然打感情牌,白伍也是真沒轍:“這報告上不都什麼都講清楚了嗎,你這還逮著我問個啥。”
耿上校見四下沒人,說了句很不符合他身份的台詞:“那些官麵文章我不耐煩看,你就給我說說,這行動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保密等級是夠的,之後的行動我也得參與,可彆跟我說什麼條例不條例的。”
白伍很能理解他的迫切心態,耿上校能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服從命令,到現在才來問,已經是很坐得住了。隻是這事情說起來實在是太麻煩,根本不是站在這兒兩人叨嗑下就能講清楚的,沒轍,白伍隻能領著四個神道弟子跟到耿上校住的地方,吃喝了人家老婆投入滿滿的愛心做出來的一桌子菜,然後把整個下午都消耗在了陪著這個黑臉男人說話這件很讓人沒勁的事兒上。
耿上校是一位堅定的唯物主義信徒、華夏風格社會主義戰士,當他從頭到尾理解了這件事以後,他整個人的內心都是崩潰的,雖然表麵上他還是黑著臉,啥也看不出來。
白伍看著這人手捏著保溫杯眼神兒呆滯,倒是看穿了耿上校鎮定外表下的真相,心裡麵偷著樂,嘴上調侃道:“xx軍區裡麵老耿你是挺被上麵看好的,我覺得這個事兒你都參與到這個程度了,那麼之後門開了你肯定是第一批,沒準兒你還是領導,到時候我也得聽你的。”
耿上校繃著臉,咬著牙關,隔了好會兒才出聲,聲音有點飄:“這個事我怎麼看著有點不對,給你們發特異功能還給送傳送門?沒有這麼好的事吧。”
顯然,務實的唯物主義戰士耿上校並不會因為對達康書記、對宋慈這種影視劇角色的喜愛或是對所謂土地神的盲信而相信神道神君就是不求回報的大好人,人聽完了第一反應是警惕。
“這個上麵也好,我也好,都是考慮過的。”白伍肅容道,“這世界上最貴的東西就是免費,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總不能因為擔心對方的索求咱們就把這事兒拒絕掉,說難聽點,就算前麵是陷阱,該跳還是得跳。”
“上麵的預案是偏哪邊的。”耿上校道。
“更傾向於神道有利用咱們的心思吧,有可能這些神君想讓我們為他們辦什麼事,但我們現在沒辦成事的實力或是與神君的牽扯不夠深……農民養豬還知道養肥了殺呢。”白伍道。
耿上校略微鬆了口氣,這些神君初接觸時就擺明了不能讓人長生不老,有這麼個前提的話想來上麵就算是有人要抓救命稻草也沒那麼大的決心孤注一擲,這樣的話至少內部不會亂、不會出來什麼人奸啥的無底線朝神道討好。
思索了下,耿上校麵容堅毅地道:“這樣的話這個事兒我還真就非參加不可了,老白你說的這個‘領導’位置,我還真得去積極爭取下。”
白伍不會誤解這個老戰友的想法,耿上校這是擔心其他人立場不堅定、見識太多神道的好處後產生彆的小心思,就決心自己站到這個位置上來,當即笑道:“那行,要是內部投票我有投票權,一定支持老戰友你。”
作者有話要說: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