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麻煩重重(2 / 2)

白伍眉頭一跳,沈棠梨的反偵查意識這麼高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也做過這方麵的預案,當即衝王林點了下頭算是致意,走開幾步掏出手機:“我是白伍……準備第四套方案。”

g省是標準的高原山地、喀斯特地貌,用民間俗語來說就是地無三尺平。因山區實在太多太密,城市裡麵也能隨處看見高矮不等的山包,這樣的地理環境下就算政府方麵肯下血本對整個城市布置下天羅地網,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出城路線都封住——空中偵察是無法絕對過濾有地麵植被或建築掩體的地區的,不然的話擁有絕對火力優勢與製空權的美利堅大兵也不能先後在越朝中東等地區跌跟頭,甚至當年為了擺脫叢林戰場的泥澤不惜在越南使用橙劑。

針對這樣的情況,當地警力與特保局、國安做過沈棠梨等人放棄交通路線、潛入山區逃離的預案,王林提供的情報遞上去後,不到十分鐘,各處的人手便行動了起來——信息時代能作出這種高效率反應的現代國家很多,但在動員的人力物力方便,估計是沒哪個國家能跟華夏一戰了。

距省會城市向西、直線距離約七十公裡的山區內,進二十年退耕還林養起來的植被掩護下,一行人正躲在山中進行休整。

袖珍軍用無人機在低空盤旋了一段後下降,中情局華裔特工將其收回後臉色難看地對隊伍中的領隊搖頭:“不行,沈,前方隧道口還是有設卡點。”

沈棠梨拿著手機在看穀歌衛星地圖,聞言隻是輕微地點點頭:“那就繼續往西,看看下一處藏車點能不能用。”

並不十分險峻的山路也是山路,連續走了近十個小時的數人聞言臉色都不太好看,但並沒有人發出埋怨,隻是各自沉默地收拾行裝、清除他們留下的痕跡。東亞人的基因中似乎有不顯老的因子,純正櫻花國人的沈棠梨實際年齡三十五歲,外表看上去還是和二十多的年輕人差不多,這幅顯年輕的樣貌是他的保護色,熟悉他的人是不會真把他當成嘴上沒毛的,或者說多次的合作經驗讓同夥對他有一定程度上的信任。

然而……看似冷靜的沈棠梨其實並不如信任他的同夥那樣有信心,他已經發現了,他有些輕視了華夏國這個西方世界眼中“封閉落後”的東方古國,這讓沈棠梨陷入了窘境——的確,和平狀態下的華夏國城市對他這樣的犯罪大師來說仿若隻披著薄紗的不設防赤果美女,潛入、在當地購買危險品原材料、布置爆炸|物等行動都進行得無風無浪;這個國家的人民也被華夏國政府保護得像是沒有識彆能力的中二少年一樣,隻需要很少的經費加上不要錢的幾句忽悠,就蠢兮兮地為他這種來曆不明的未知勢力辦事。

但這個國家在突發事件發生後的應對處理簡直就像在說之前的遲鈍表現完全是假象和欺詐,原來看不到的警備力量突然間就冒出來了,並且真的有把一個麵積驚人的內陸城市接近極限封鎖的能力——無須抱著僥幸心理碰運氣,沈棠梨便能意識到在這個國家內引發治安混亂趁亂溜走或是靠綁架挾持人質突破公路封鎖逃之夭夭都是行不通的,一旦自己曝光,對方有不惜一切代價將自身所代表的團隊殲滅打擊的決心和信心,華夏國政府不和任何恐怖分子做妥協,這句話華夏人並不是隻當成外交辭令說說而已。

是的,沈棠梨這個華夏通對華夏國政府的了解是有一定深度的,但是這個深度卻是受主觀看法影響的,畢竟沈棠梨並不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對於華夏人在動員後的人海戰術沒有足夠客觀的理解——彆的國家在跨省、跨市交通通道上會有大片的監管真空段,美利堅公路犯罪電影就是建立在這個前提上拍出來並發揚光大的,但這個真空段對華夏人來說不存在,當華夏政府進入動員機製,華夏國政府可以完全不在乎公眾輿論或是彆的牽製,快速調動警力、軍隊、基層部門等,用人海戰術進行全麵覆蓋。(惡**件逃犯跑到深山裡麵的時候當地政府可以發動數萬人進行一個星期以上的地毯式搜索,這對‘民主’國家是不可想象的)

親手策劃過上百起重大犯罪、造成無數人傷亡的沈棠梨害怕了。彆人的命毫無價值,自己的命卻是無價之寶。沈棠梨感受到了恐懼,這種恐懼讓他作出再度聯係那個腦殘女的判斷,發現派出去的人有極大可能失手後,他也沒有勇氣以恐怖襲擊威脅跟華夏當局談判,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原定計劃中最不輕鬆的逃走策略。

“我也受到愚民政策的影響了嗎,把華夏國當成了**無力混亂無能的第三世界國家……他們的發言人確實是一再在國際上申明華夏是發展中國家,該死,這隻是這個該死的國家采取的外交辭令。”再度上路,長期以體能訓練保持行動能力的沈棠梨感覺自己的雙腿跟灌了鉛一樣,這讓他尤其憤恨來之前對這個國家的輕視和誤判,即使是美利堅也沒有這種對州際公路的覆蓋式監管,不會有多少警員願意蠢兮兮地呆在路邊吃沙子,更彆說大爺般的美利堅大兵了。

如果這次行動的地點是墨西哥或其他任意“發達”國家,沈棠梨早就離開危險區域,這會兒說不定已經上了直升機開香檳慶祝,但現在,他卻不得不麵對很有可能的幾百公裡山區步行,這簡直就是地獄。感受著雙腿傳來的酸痛,進入城區前藏匿在城外的m4突擊步|槍加子彈、不到五公斤的重量這會兒也變得跟鉛塊一樣重,同夥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的隱約質疑不滿,這一切都讓沈棠梨有種強烈的崩潰感,為了壓下這種情緒,沈棠梨隻能儘力去想好的一麵,比如雖然沒有成功接觸到吳博士、但起碼沒有空手而歸,比如……

疲憊加上心理壓力,當前方探路、確認路線的特工同夥忽然停住並試圖作出戰術手勢時,沈棠梨的大腦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到危機來臨,缺失了他這個團隊核心的即時反應,這個國際犯罪團夥最後的、以轄製李博士這個人質作出最後反抗的機會在短短的數秒內消失殆儘。

在今日清晨離開市區的這群人是這個犯罪團夥的真正核心,其他什麼前法國外籍特種兵、東南亞殺手,都不過是雇傭而來的外圍成員,一定程度上可以信任,但並不值得沈棠梨為其退路策劃撤退路線,難聽點說,那些非核心成員都是可以在為這群真正核心的撤退鋪路時“犧牲”的;而這群真正的核心成員中,除了幾個北美殺手組織的成員外就是中情局亞裔特工,屬於砸了大錢培養起來的精銳成員,尤其是在這次山路撤退中擔任開路先鋒的亞裔特工,出身自東南亞華裔,接受過西點軍校教育及完整的特工訓練(咳咳真實世界裡的特工其實不會選擇有軍事背景的成員,但是嘛就不講究這個了),屬於精銳中的精銳:但就是這麼個精銳的中情局華裔特工,也隻來得及倉促地作出個提示性的戰術手勢、甚至還來不及將m4突擊步|槍的保險打開,他持槍的右手便突兀地自手肘部位自行炸開。

是的,從後方沈棠梨的目光來看,這位同夥的手肘就像是自|爆一樣……沒有看到投擲過來的手|雷、沒有硝煙、沒有槍械擊發或撞針啟動聲,隻聽“噗”的一聲悶響,前方同夥的手臂就炸沒了,彌漫著土腥味及植物**味道的山林間瞬時被血腥味填充。

沈棠梨還在大喘氣,劇|變發生得太快,以他的大腦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距離自己前方不到五米處的那位同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狀況……他也不需要去理解了,他忽然感受到自己右臂、靠近手肘部位產生了一種接觸到流體物質時的遲滯感,而在他手臂上的神經元將這種怪異的觸感傳達到大腦之前,這種遲滯感忽然變成感受到高熱能時的灼痛,灼痛又幾乎同步變成了劇痛——他的右手也步了前麵那個同夥的後塵,在沒有爆炸|物的情況下“噗”地一聲爆開,爆炸的衝擊波將他的身體往左側推動,五臟六腑受到衝擊,在他發出慘叫前,一口內臟中噴湧出來的鮮血就塞滿了他的口腔。

“噗”、“噗”聲連續響起,前後時間差距以毫秒計,前後不過二秒左右,十三個直立行走且攜帶槍械的成年男子慣用手齊齊自手肘爆開;被嚴嚴實實地捆在睡袋內的李博士落到地上時,這十三人中沒有因劇痛而暈過去的少數幾人發出的慘叫才成功地從喉嚨裡發出來。

“啊!fk、啊——!!”沈棠梨近乎瘋狂地吼叫,受傷後能馬上跳起來戰鬥或是自己給自己動手術的硬漢是極少數,沈棠梨的背包裡就有急救包和止痛劑,但他這會兒能做出的唯一反應是驚恐地瞪著自己失去的手臂發狂般嘶吼。

鬼哭狼嚎中,前方不到十米處的灌木叢搖晃了下,一名穿著吉利服、披著山地偽裝的士兵敏捷地跳起身,快步跑到這群失去慣用手臂的人身前,伸出手掌,在對方炸開的手肘處虛晃;暈過去的華裔特工慘叫著驚醒,再度因劇痛而陷入昏迷。

這名臉上畫著迷彩的士兵走到沈棠梨身前蹲下,伸手抓住沈棠梨的右臂,手掌在斷裂處晃過;不住咒罵的沈棠梨驟然失聲,無法形容的、至少不是人體能接觸的高熱在他的手肘處燒過,粗暴地閉合了他手臂上的血管。

“……超凡!”因劇痛而昏迷前,沈棠梨腦中閃過了這個字眼。

士兵為這十三人做了堪稱史上最粗暴最不人道的止血,抽出腰帶內的鎮定劑,讓沒有暈過去、因雙重劇痛而發瘋的幾人安靜下來,快步走到滾落到一旁的睡袋前,掀起遮擋物檢查了下內中李博士的生命特征,緊繃的臉上露出緩和表情。

“報告指揮部,我是夏恒,已攔截目標救下李博士,需要直升機支援……”

神道弟子、前某南方軍區特種部隊狙擊手夏恒,因其能力隱蔽性太差且不夠穩定,沒有被分配到清除爆炸|物的任務,早早便給安排到市區外預備“打野”,出乎意料地撿到了“便宜”……

夏恒獲得的符文是魔改後的火焰親和,在原版的魔法世界中,這個能力其實就是讓魔法師走火焰係道路的根基,是火球術的原始符文,精神力的強弱及輸出效率影響火焰魔法的規模。王林當時給夏恒分配了這麼個符文,是覺得這個女軍人很有大佐的氣質,連堅定看人和小傲嬌地笑起來時的神情都很“還原”,故意惡搞了一把……

王林沒想到的是這個能讓人變成火球教教徒的符文,在夏恒的彆出心裁和專家組魔改下也走上了一條讓正版的元素係魔法師們絕對不承認這是火焰魔法的道路——地球這個無魔位麵是沒有火係魔法元素的,夏恒也壓根沒考慮到“居心不良”的“導師”想讓她神cos一把大佐、借助可燃物發揮威力啥的,於是在對自身超凡的實用性考慮下,夏恒把目光轉向了無處不在的空氣:壓縮空氣會產生熱能是很常見的物理現象,用充氣筒給自行車打氣時車胎會變熱,柴油機的點火原理也是壓縮空氣,擁有火焰親和的夏恒能夠控製這種壓縮空氣產生的熱能,那麼她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可燃物,直接把壓縮空氣後獲得的熱能當成能力使用就行了。

至於壓縮空氣玩熱能爆炸是不是沒有打個響指放出熊熊火焰有逼格,這種事情壓根不在夏恒的考慮範圍內……

運輸直升機很快抵達夏恒上方,醫護人員下了飛機直撲李博士,確認李博士的生命體征沒有任何問題、隻是被注射了麻醉藥後才徹底放下心來、有心情去理睬下吐血斷肢的犯罪團夥……完全木有人指責夏恒手段粗暴,反倒是有比較憤青的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兒幽怨地看夏恒,你咋不弄死幾個解解氣,全都活著就全都得救,糟心。

給這幫吐血斷肢的作了最起碼的現場救治,正要搬人上飛機時,一個之前一直一言不發的白人忽然伸手抓住醫護人員的手:“我是美利堅大使館的人,我是被犯罪份子綁架強迫配合他們的,我要求聯係美利堅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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