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月十日, 《超能對決》公開電視網絡直播結束, 大洋彼岸, 美利堅中情局對華部門一片寂靜。
因為時差的關係, 這會兒的美利堅還是清晨，匆匆趕來的探員們這會兒不少人嘴角還帶著牙膏泡沫, 早餐都沒來得及吃，但這會兒沒人敢抱怨, 因為直屬上司的臉正黑得跟煤炭一樣。
“華夏人是在乎國際輿論的。”讓人窒息的壓抑氣氛中, 中情局對華部門首席對策情報員推了下眼鏡首先發言, “或許他們想要展現出他們對國際輿論的不在意, 所以采取了這種不召開正式記者會、而是以公眾節目公開信息的方式。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不想在記者會上被人當麵質疑。”
風暴即將發生時能有人以理智的發言開頭是個好現象, 至少中情局官員的火氣不太方便直接發泄出來了：“他們當然不敢被人當麵質疑，因為他們無法麵對正義的拷問。明顯，他們將他們的士兵投入了不人道的實驗中……”這位麵相凶悍精明的白人官僚將手指點到節目末尾給出的選手介紹畫麵中、夏恒的麵部, “這就是個可憐蟲, 被當成小白鼠而不自知的可憐蟲, 在她的成功之後不知隱藏著多少失敗品痛苦的哀嚎！世界需要真相，諸位, 那個殘暴的東方獨|裁國度在這個文明世紀的掩飾下到底作出了什麼樣的可怕行為, 全世界的人都需要了解！”官員用力地揮舞拳頭，把他的憤怒融入到發言中，當然，也有可能是用這樣的行為來掩飾內心的惱羞成怒, 畢竟他的對華部門在這個節目曝光前對這些都一無所知，他還得想辦法去麵對議員們的質疑，這關係著他的部門在下一季度能從國會撈到多少資金，“這不是華夏國的事，也是我們美利堅的事，諸位知道每年有多少美利堅國民在華入境嗎，如果我們的國民被卷入華夏國肮臟的不人道試驗，誰能對此負責？”
探員們秒懂上司的意思，這是要放開手腳在華活動了。而擴大行動是需要活動資金的，不管他們的上司將用什麼樣的借口去忽悠國會那幫老爺，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中情局的多個部門中對華部門向來受重視程度有限，最直接的原因是對華部門始終沒有交出合格的成績單，同樣的手段在中東、在南非、在東歐、在地球上的很多角落都無往不利，但在那個東方古國卻屢屢受挫；在這樣的曆史原因前探員們說實話對這次的行動沒有多少信心，但是有錢拿的好事兒為什麼不去乾呢，說到底，即使如以往一般失敗，需要負責的也不會是他們這些探員。（中東、東歐就不說了，南非的話……曼德拉上台前南非可是相當富饒的，還差點步入有核行列。）
華夏人喜歡從眾，華夏人喜歡跟風，華夏人中也有不少人喜歡鶴立雞群的感覺，所以也喜歡大言欺人嘩眾取寵，但是呢，清醒聰明的部分在華夏人中也不占少數……總而言之，現在這個時代，想在非封閉式環境下對以“群”計數的華夏人進行單方麵的信息灌輸（洗腦）是不存在的，所以華夏國內玩弄手段的騙子們都喜歡搞智商篩選，隻找蠢的騙……
三月十日的《超能對決》公開電視網絡直播兩小時後，就有人在社交媒體提出了對該節目中的誘導性“欺騙”的質疑：
一：廣南西君土地神與華夏傳統精魅花妖確實在節目中亮相，但自登場起到結束幾乎沒有麵對鏡頭做過任何發言，身為主持人的國安科長董曉蘭在直播過程也沒有嘗試過與這倆嘉賓進行互動，那麼問題來了，確實選手表現出來的超能是真實不是cg投影，那麼倆位來頭很驚人的嘉賓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
二：選手有意地表現出超凡能力的破壞力，但並沒有真正地進行交手，因為兩場比賽下來雙方都沒有直接攻擊過對手，看似花哨的比賽事實上是以“雜耍”成分居多，十來分鐘的比賽下來選手連個皮都沒破。在這種公共節目中“假打”，節目組的用心到底是什麼？是否相對於選手表現出來的超凡武力，選手本身的防禦能力才是最重要、最不能泄露的機密？
……嗯，這倆觀點可以說是非常的犀利了，後者真正地抓住了重心：兩場看似非常激烈的超能比賽中，超凡選手的防禦確實沒有進行展現，反倒是有意地將這點規避過去。
有此君看似公正合理的質疑作先鋒，網民自然而然地就這些超凡選手是否“超越凡人”進行了熱烈討論，能不能抗重火力、能不能抗遠程阻擊、是不是百毒不侵等等都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然後在這個過程中因網民的歪樓慣性又歪到了撕城市巷戰哪種重火力更容易被投入應用、什麼阻擊槍比較吊、兵王能不能一發入魂乾掉超凡等等等等。
但是……首先提出質疑的人如果是彆有用心的話，那麼丫估計對著歪樓歪到天邊去的網民隻會有蛋碎之感，因為不到一小時的功夫參與討論的人已經從世界排名前百的阻擊手乾掉超凡的可能性有多大、哪個國籍人種的阻擊手吊打一切轉移到了一戰二戰時期的各國綜合國力……至於話題到底是為的什麼能歪到這個地步，估計是沒有人能說清楚的。
顯然，華夏國民似乎是很能接受“超凡”並非無敵這個現實的，而且也不是非常好奇什麼樣的手段可以乾掉超凡，或者說，華夏國民至少在這個階段沒有產生把超凡當成與普通人對立的階級並產生莫名其妙驚恐對立排斥等想法，就算是有人想從這方麵潛移默化地帶節奏也帶不起來。
這種讓外國人理解不了的現象說白了就是華夏人的大國國民性，身為大陸大國國民的華夏人在眼界和包容心態上是排地球前列的，和平社會中的生活也不太可能給華夏人養成近乎受害妄想的本性，就像我們普通人知道華夏人56個民族中存在俄羅斯族，隻會覺得國家大民族多之外不會覺得自家的國土被俄羅斯人入侵，畢竟我們的老祖宗當年也是默默地接受了黨項人、契丹人、蒙古人等外族跟漢民民族融合的現實，而至今美利堅還把印第安人圈在保護區裡麵隔離著養，這就是大國國民性的不同。
地球人搞內部鬥爭時的習性，都必然是要把打擊目標劃到對立派彆或者為對方貼上“低等”的標簽，反正是要明確指出打擊目標與普通人的不同、把打擊目標踩到道德的最低線或是塑造成邪惡化身，東方封建時代的政鬥或是西方黑暗時代的魔女狩獵，說穿了就是這麼回事。現代社會小團體內部搞人事鬥爭，也必然要先給對方身上刷汙點、讓其與大眾不同，然後團結大眾去針對這個“異端”，這種貼標簽的手法可說全球適用。而現在，類似的手段顯然是沒有用武之地的，目前曝光的四位超凡，一位是特種兵、一位是二炮部隊的、一位是很有華夏人認同感的劍仙、一位是特彆接地氣的網吧收銀員，華夏人要能因為這四位選手的存在而莫名其妙地對超凡產生對立情緒、跟美漫世界似的搞普通人與超凡對立那才見了鬼了……
類似於“顏|色|革|命”的手段不能生效並沒有讓境外勢力放棄，他們開始試圖從多個角度入手、想要利用華夏網民對“超能對決”這個節目的高熱關注度，嗯，然後他們就如同王林所說，陷入了華夏國網民們漫無邊際的派彆撕逼掐架中不可自拔……閒出屁來的華夏國網民要論思維爆炸那可不是美利堅那幫給放羊教育把大腦玩殘的國民能比較的，隨便出來個接受過現代義務教育的華夏網民都能把華夏曆史如數家珍似地翻出來侃一堆大山，光是廣南西君的曆史轄區在各個朝代歸屬哪個勢力的討論以及網民開腦時的揣測就能讓中情局探員徹底抓瞎……看都看不懂還怎麼攪合進去搞風搞雨？
那位非東方人麵孔的花妖帝利亞斯的來源討論就彆說了，古華夏的民族融合比才文明了幾百年的美利堅人玩得溜，江東孫家、詩仙李白按曆史上的記載那都是外邦人……美利堅探員要是陷進去的話，首先就得反省下自己國家失敗的民族融合，華夏人對自家的民族說法可沒有搞什麼黨項裔、契丹裔、大食裔、西夏裔出來。
然後嘛……頭疼的事情還不止這些，要搞清華夏國民對安靜的莫名認同感就要去弄清楚劍仙、修真是怎麼回事，說不得還得從還珠樓主的蜀山開始了解背景；而《超能對決》中刻意被當成隊名的天神小隊和惡魔小隊，更是足以讓想從這方麵入手的境外勢力一頭栽進無限流網絡的大坑裡出不來……
文化這個東西的厚重感，幾百年對比幾千年的較量，真不是一批中情局探員就能搞定的。
反之，對華夏國國民而言這完全就是一場狂歡了，社交媒體上充斥著各種或有傾向的、或純屬娛樂的猜測與調侃，有正經分析超凡戰鬥力殺傷力防禦力的；有正經討論超凡能頂多少多少自走兵器的；有調侃輪回小隊或演變軍官亂入本宇宙導致世界線變動的；有懷疑本世界是不是哪個角落藏著本世界線的宇宙之子、該宇宙之子馬上就會從底層**絲逆襲成頂級超凡走上人生巔峰的；還有調侃二共終於背叛了革命向神秘力量低頭的……咳咳咳咳！因為奇葩猜想太多的關係，那些平時就靠著嘩眾取寵的啥啥民意代言人在這次的浪潮裡麵居然硬是搶不到出風頭的機會。
當然……一片歡樂中必然會出現不和諧的聲音，比如一些地方網站地方論壇出現自稱有靈異體質神秘血脈、跟啥啥神佛有py交易、想搭順風車搞個教宗當當哄一幫人來供錢的騙子；比如某些鄉鎮的隱蔽邪教緊跟潮流宣傳他們跟啥土地神花妖有聯係；甚至有人陰謀論二共這是要出賣國家跟邪神精怪換頂級權貴階級的長生不老……嗯，這種作死的家夥當然是要享受一番警察叔叔的喝茶三連了。
華夏國本土內的邪教隻能在相對封閉落後的地區生存，一旦流傳開來就必然要被世人嘲諷譏笑、要是犯過事兒吧還得被相關部門收拾，原因就在於華夏國壓根沒把信仰這些邪教的家夥當成政治正確去對待，更不可能給你信仰某宗教就有合法犯法的特權，這些年來民宗委一直跳，也沒見爭取到多高的政治權柄……咳咳。
在境外勢力的抓瞎和華夏國國民的狂歡中，時間飛速流逝，轉眼間又到了下一個周六，《超能對決》第二期開播的日子。
三月十七日下午，距離節目開播還有半小時央視四套的收視率就爆升到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程度，打敗了曾經雄霸電視收視率的不少黃金時段節目以及情懷電視劇；網絡直播窗口在線率也非常誇張地膨脹到讓所有網絡運營商頭皮發麻的地步，一些砸了大錢買了網絡同步直播權的視頻網站先是狂喜在線率提升，然後就是膽戰心驚生怕網站給流量擠爆……
“你說多少？！”
提前一小時帶著物保部諸人趕來拍攝現場的王林，這會兒也正遭受著驚嚇。
“四億六千萬。”董曉蘭一臉麻木地，“廣告商給的讚助費用、賣網絡同步直播的版權零零總總加起來的資金，扣除節目組之前休整場地的投入及各部門的支出，稅後剩下這麼多。”
謝三元、轂袁、吳莉莉、安靜四個都被這個數字震驚到說不出話，王林卻是……非常麻利地一下衝到董曉蘭麵前跟她臉貼臉，情緒亢奮地：“這錢咱物保部有份的吧？幾幾分成？！”
董曉蘭：“……”王林的反應她是能想象到的，而王林這個跟她想象中一樣一樣的反應簡直讓董科長無力吐槽……
國家在物保部和神道方麵的投資都很大，但誠實地說，這些投資目前來說都是回本了的，還大大有賺……王林讓陳友孝從熊貓人位麵帶回來的外星科技材料就不說了，白伍等人在超凡訓練中對國家各研究領域起到的作用比投錢蓋十幾個研究所還實惠，更彆提王林的幻想鄉計劃一直在源源不斷地給國家培養超凡了，她就是明例。
動用國企建築商把避難點改成攝影棚、動用部隊作安保工作，這些投入國家其實沒費多大力氣，所以吧，這個節目居然能收到大筆的民間讚助資金、不但回籠原本就不算浪費的投入資金後還有這麼大筆的富餘，上麵也是壓根沒想到的……而這筆錢要怎麼花，老實說也讓特保局、國安、國防等部門的大佬們很傷腦筋，這可是一筆活的資金，還是巨款。
“上麵在商量……怎麼算分紅。”董曉蘭僵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