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兩個外星人小孩的反應要“正常”一些,醒過來後喊出口的是類似“mama”的音節,聽不懂醫務人員的安撫便開始抽泣,護士柔聲哄了一陣、給了甜食或絨毛玩具後便慢慢鎮定下來。
綜上,與華夏人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三個成年外星人表現出來的居然不是意外被未知勢力抓捕的憤怒不滿,反倒是莫名其妙的恐懼、驚恐占了大頭——要說這裡麵沒有故事,那是連武總工這個理工男都不信。
最重要的是……這些外星人居然沒有把華夏人當成是“外星人”,三個成年外星人都沒有這個方麵的反應,反而像是他們見過華夏人似的,這簡直是太奇怪辣!
語言不暢,這個近在眼前的大秘密誰都沒法兒心急,隻能等範博士給答案;而這方麵範博士也確實靠得住,她發現這些外星人都沒有把自己當成“外星人”看待後立即調整了接近策略,用熊貓人通用語對三名成年外星人進行安撫溝通後猥瑣地上了催眠手段——並在催眠過程中借助了超凡團隊精神控製係超凡張欣然的力量——在長達八小時的分彆催眠後,從三名成年外星人口中套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真相……
嗯,這個真相有一定的水分,因為這三名外星人對熊貓人語言的認同度不同、在陳述時會忽然使用自身母語進行講述,所以範博士整理出來的隻是能聽懂的部分,但就是這一部分也夠讓整個開拓團的領導們震撼的了——
這些外星人稱自家的母星為藍星,那是個海洋覆蓋麵積達75%以上、大陸板塊與地球不同、生物發展進化曆史也跟地球不同的星球。
雖然有著種種不同,這個星球卻總是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地球,就像是地球在茫茫宇宙中的另一個倒影一樣——這個星球上,甚至也是有倒影般的華夏人,以藍星語種的瓷器為國名,人種為黑發黑瞳黃皮膚的東方人,有著漫長的曆史文化,是藍星上的文明古國之一。
但是……這個藍星上的東方文明古國沒有發展成為強大的科技國家、也沒有成為什麼全球大國,而是在藍星文明進入宇宙時代時的震蕩中泯滅了,或者說,亡國滅種了——這個國家沒有跟上宇宙時代的發展,於全球洗盤中覆滅,國土被各國分割,國民淪為難民奴隸、或是被當做外星殖民戰爭中的炮灰使用,不過短短幾十年過去,藍星人便習慣了那些東方麵孔從他們中被徹底排除掉的現實,隻有在娛樂作品、恐怖電影中,這些亡國的亡魂會以鬼魂、亡靈、僵屍、喪屍、地下秘密組織、反社會機構等負麵形象複生。
會議室內落針可聞,為等消息而熬夜的開拓團領導們雙目發紅,瞪著範博士整理出來的情報,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像是便秘了半個月以上一樣。
“所以我們是被當做複生的亡靈了?”武總工頗為哭笑不得地,“或者是搞怪綜藝節目中的嚇人道具?”
“也或者是他們民間猜想中逃跑掉的流亡政府,躲在暗中策劃複國的大反派。”白伍麵無表情道。
“什麼藍星聽都沒聽過,大家憋忙著整代入感啊。”團政委又好氣又好笑,“不管他們怎麼看我們跟我們的目的都沒影響,我們不要搞錯了主次。範博士,你也彆管這些人的胡說八道了,關於他們的身份和那個飛行車問出來什麼沒有?”
“他們不肯說,這方麵的警惕性非常高。”範博士無奈地,“白主任沒說錯,他們真把我們當成躲在暗中意圖複國的流亡政府了,當初瓜分藍星上的東方古國每個國家都有份,在各國平民心目中都是絕對的死敵,我們的科技水平又確實是宇宙時代前的水平,重合度跟他們的假想敵非常高……張欣然的精神控製隻能控製完全人的行為,對意誌方向的影響隻有暗示作用,要讓他們吐實話估計還有的磨。”
“……”領導們真的是一句臥槽憋在心裡不吐不快。
通過恐懼吞噬知道一切細節·但並沒人來問他·所以依然悠閒度日的帝利亞斯,手指捏起一粒紅色外皮沒有完整剝掉的花生米,斜眼看向身旁的“臨時工仆人”,就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懶得開口說話,其不滿也足以讓所有人心知肚明。
“……”臨時工仆人·齊烈齊營長,瞪著死魚眼沉默不語,和齊營長一塊巡邏不幸被犀利目光逼過來的倆戰友沒他這麼“硬氣”,趕緊埋頭更加努力地剝開心果花生米葵花籽。
從來都非常會挑地方的帝利亞斯大爺,不,太上皇今晚看上了瞭望塔下的“乘涼”地兒,這地方視野開闊,為了便於運送地麵對空導彈過來裝載而做了較大力氣的平整、鋪了高標號的水泥,又正對著山穀中唯一能直觀觀察到的一麵林海,彆管白天夜裡都是個登高望遠的好去處,戰士們平時休息吃飯都願意蹲過來——可大家最多就在邊上占個地兒,沒有說像帝利亞斯這樣搬了條沙發大喇喇擺正中央的!
不需要睡眠的花妖在夜裡仍舊精力旺盛,這會兒便坐在沙發上休閒放鬆地拿著平板看電視劇,平板上連的充電寶換了個型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給強迫換的),身旁的瞭望塔(也作發射架使)擋住了大半夜風,隻有輕柔的晚風能吹拂到他身上……這享受的勁兒,也正是沒誰了。
總算擺脫這位視任何人為奴隸小弟的太上皇,齊烈三個以落荒而逃之姿立馬遠離瞭望台,暗暗發誓下撥巡邏死也要繞著這片地兒走。齊烈三人離開不久後,安逸地吹著涼爽清風看著肥皂劇的帝利亞斯忽然耳朵動了動,緩緩轉頭看向東麵的天空,良久後慢悠悠地:“開始了嗎……”
隔著海洋的另一塊大陸,一處天然形成的溶洞山腹中,依靠黑色種子承載的魔法陣圖緩緩轉動,詭異的、無法描述其色彩的暗色調光芒從陣眼中緩緩溢出、猶如擁有質量一般不住收縮,將在場四人的臉色映照得忽明忽暗。
參與物保部召喚惡魔這種事兒陳友孝是不能自己偷偷來參加的,蕭靜作為見證者也來了現場。兩人來之前多多少少抱著些質疑心態,而現在,連蕭靜都忍不住連連偷看王林、心裡頭默默更新了對這個家夥的認知——看來這貨也不是隻知道滿嘴跑火車,真材實料還是有地?!
王林是將黑色種子藏在手指縫裡進行“施法”的,這麼麻煩主要是為了躲陳友孝的視線,陳警官是能看見這種非物質能量的,於是在兩名非物保部參與者的眼中,這個召喚儀式就成了王林不用畫魔法陣也不用吟唱直接進行召喚的“硬法術”,就算他倆自身都不是普通人,這麼一幕也挺有震撼性的。
浮空魔法陣圖中溢出的暗色調光團收縮數十秒後緩緩成型,出現了個人頭大小的詭異符號,當陳友孝盯著這個圖案試圖將其記下來時,陳友孝驚詫地發現明明這個符號就漂浮在他眼前卻無法映射到他的腦海中、他居然無法將其在自己腦海中重現!
“這是什麼東西?!”陳警官心中大驚,視線偏向再次另外三人,一臉嚴肅的王林和謝三元看不出什麼來,蕭靜那滿臉看稀罕的表情……顯然指望不上,陳友孝隻得閉上眼睛緩了緩,再次瞪向那個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的符號——他的發現沒有錯,這個奇詭的符號明明具備一定的線條規律,但就是無法被人記住。
“居然還有這麼誇張的事情……”陳友孝皺眉,偷偷將手按在胸口的間諜拍攝裝置上,猶豫了下還是按了下去,雖然有點對不起王林,但他有責任把一切可知不可知都記錄下來。
……事後陳友孝檢查拍攝到的膠片,發現裡麵留下的畫麵隻有四個男人傻站在原地發呆的景象,而他依然回憶不起曾經看過的符號圖案……嗯,這就是後話了,恐懼規則具象化的形體自然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人理解的。
當陳友孝瞪著恐懼規則符文白費勁兒的時候,施法者的王林和知道底細的謝三元彆說有多緊張……和普通的惡魔召喚術不同,王林的召喚術純粹是靠能量球來支撐的,並沒有跟召喚物直接簽訂契約的約束在,那麼為了不把召喚行為搞成作大死,身為恐懼之主頭號地球人小弟的王林便隻能召喚以恐懼規則為能量本源的中級魔物——說難聽點就是拿個隻能抓捕到特定魚的小網兜撒到大海裡去碰運氣,能不能成功全看臉。
王林的臉……嗯,帝利亞斯表態後王林那圓胖的臉蛋兒才幾天功夫就明顯瘦削下來了,這會兒稍微有了點輪廓,雖說離帥還很有距離……反正是指望看臉的話,起碼多了1%的成功率。
恐懼規則符文在召喚陣中緩緩旋轉,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謝三元已經麵無表情蹲到一邊了,蕭靜看膩了這個稀罕玩意兒開始左右張望,陳警官依然在努力地死磕符文圖案……
一小時後,已經掏出手機玩農藥的蕭靜抬頭看了看還站在魔法陣圖旁邊的王林和陳友孝,嘀咕了句:“這啥讀條,時間這麼長。”
“小蕭你什麼段位?”謝三元湊過來道。
“白銀。”蕭靜道,“沒時間玩呢。”
“行吧,咱們差不多水平,組隊打人機算了。”謝三元道。
“……”王林慢慢轉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狠狠瞪向真的組隊玩起遊戲的那倆,有良心沒良心?!
“出了出了、老王出了!”陳友孝忽然緊張地叫道。
“哈,啥?”王林回頭,正好看見一具白骨自法陣中央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