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是,站在美方的立場想一想,對**產生認同、並且想要在美利堅推行部分華夏模式的羅賓,是美利堅堅持的資本主義理論的敵人,這個是毋庸置疑的。”轂袁語氣低落,看得出羅賓的事情他是真的很難受,“雖然我們都知道西方社會的理論實踐結合是怎麼回事……他們設計出對自己有利的理論再來與現實結合,以謀取他們期望的利益,說白了就是這麼回事。可是人家確實采取這種手段建立了社會主流觀念,想和主流觀念對著乾,靠演講、靠說服是不可能的,必須依靠血淋淋、赤果果的革命……你想想老蔣是怎麼對待我國的革命前輩的,你再想想明治天皇、崗村寧次那些人是怎麼收拾日共的。羅賓還能保住命,是她的出身階級給予她的特權,也是她還來不及作出更大的……‘破壞’。”
吳莉莉露出了不甘的表情,她和羅賓的友誼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但她對羅賓的同情做不了假,她忍不住問道:“難道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額前葉切除術在上世紀七十年代被醫學界取消前,這個手術在全球一共實施了五萬例左右。”安靜出聲道,“這個手術有很強的後遺症,但至少不會真把人變成白癡,羅賓起碼可以保持有一定程度的清醒和意識。之前我們認為羅賓這個人在超凡能力方麵不會有太大成就,因為她追求的東西太艱難,而現在的話,至少她是沒有這個能力去追求她的理想了……若果她可以像謝姐一樣突破人類肉|體局限、以強大的靈魂反哺肉|身的話,那麼一切也還是未知數。”
“有這個可能嗎?”吳莉莉一驚。
“有的。”安靜點頭,“我國超凡中能力最強的是白伍,但若論靈魂強度,還是謝姐首屈一指。她的肉|體不就被她的意誌影響了嗎?現在多少個實驗室的人圍著她轉、想要研究她這種將自身基因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自我修正的神奇現象,這點總做不了假。我們這些外國人說什麼幫助羅賓,都是虛的,自助者天助,羅賓那種性格的人能選擇的話肯定選擇相信自己。”
吳莉莉長吐口氣,似乎接受了安靜的說法……在什麼都不能做的情況下,安靜這種理智係的人做出來的分析可信度總是更高一些。
在物保部的部員們偷得半日閒的同時……謝三元確實是忙到分|身乏術,大量的生物學家、遺傳學家圍著她轉,每天起碼要跑三家以上的研究機構提供檢材配合科研,為了抽取血樣啥的經常要保持空腹——如果不是她體質非人,早就給折騰趴下了。
又是一天辛勤的走穴結束,回到酒店的謝三元直接趴在床上不能動彈……今天光是從國土另一邊千裡迢迢跑過來要檢材的生物研究社就來了四家,謝三元足足被抽了八百毫升的血液……對著那些兩眼放光把一生都傾注到科學研究裡的科研人員,她還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
好在國家也知道不能逮著她這一頭羊可勁兒薅羊毛,特保局的老首長直接發話讓她修養一禮拜再繼續配合科研工作,總算是能緩幾天養養身。
“謝姐,你睡了嗎?”
謝三元呻|吟著翻個身:“沒呢,娟娟你推門進來,我沒鎖。”
“哦。”陳娟娟推門進來,後麵還跟著附子和李力帆。
“謝姐,你的染色體真的變成男的了嗎?”陳娟娟才17歲還是小女孩心性,進來就撲到謝三元的床上特彆好奇地問。
“我自己是沒什麼感覺……專家們都說我的兩條性染色體中其中一條退化為y染色體了。”謝三元估計是被問多了,沒啥表情地。
“不是說染色體是天生的嗎,還能變的啊。”附子姑娘非常激動,也撲到了謝三元的床上。
符音附子這倆姐妹中,妹妹附子一直是比較活潑好動的,貌似也很希望自己是個男孩兒。
“喂喂,注意專家的用詞,是退化……知道吧,x染色體退化為y染色體。”謝三元表情很複雜地,“我體內的女性|器官也出現萎縮退化跡象,但是還沒發現男性生|殖係統,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怪物呢。話說我以前也沒這麼man的,好歹也是有點胸的……”
“沒有長出小唧唧?”陳娟娟好奇地。
“沒有那玩意兒!”謝三元拍了她腦殼一把,“老祖宗從猴子進化從人類花了幾百萬年,我這就算要從女變男也沒這麼快,而且我也不想有那玩意兒,你問問小力帆,兩腿間多團肉多不方便,你們看,他坐下的時候腿都並不攏。”
習慣性坐到沙發上的李力帆臉色一變,趕緊拿了個抱枕壓腿上:“謝姐你這個話屬於性騷擾了啊!”
“真的會不方便?”附子姑娘很好奇地盯著人兩腿間看。
“你們乾嘛呀!”李力帆急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謝三元翻個白眼,“小林就比你坦誠多了小力帆,他自個兒說的,天氣熱的時候汗水往那地方淌、又癢又悶特難受,味兒還大,女的夏天幾天不洗澡沒什麼味,男的就不行,頂風臭三丈,不小心蹭到蛋蛋更是酸爽……哈哈哈行了行了我不說了、彆急眼嘛!”
“當男的也很麻煩啊,要是能當精靈就好了。”附子姑娘跟著樂了一陣,感歎地道。
“不見得……我在研究院裡麵遇到也是來幫忙提供檢材的阿斯蘭,有個專家特彆想給她做耳輪矯正手術,沒把阿斯蘭給嚇死。”謝三元又笑,“不過正經來說,精靈的進化路線確實不怎麼利於種族繁衍,精靈族上萬年的文明,主體民族始終無法壯大、無法承受太大的外部風險,不是地球人介入的話搞不好精靈文明就要斷絕了……總羨慕彆人沒什麼意義,自己擁有的並不是說就全都是不好的東西。我年紀小的時候也恨自己不夠像男人一樣孔武有力,但要說我不想當女性,也是沒有的,我現在的變化,隻能說是在女性的身體和強壯之間,我選擇了後者。”
謝三元抬手拍拍懵懂的陳娟娟:“所以啊,不要覺得我變成男的是好事,想和我學習……如果我以前和你們一樣漂亮可愛,那我才不選要強壯呢!以前我和小林站一塊,誰不說我比你們王哥還爺們?特嘛的……我是真沒選擇。”再看向若有所思的附子,“附子,你是真的覺得自己向往男性?”
附子猶豫了下還是搖頭了:“嗯……我仔細想了一下,我的心態有點兒像是這山看著那山高。”
“這不就對了嘛!”謝三元拍手,再看李力帆,“小力帆,你呢?”
“啊,我什麼?”李力帆一愣。
“我不是叫你看總部傳過來的視頻,你沒看?”謝三元不滿道。
“看到是看了……”李力帆的表情很糾結,“沒想到莉莉姐也很不容易。”
“什麼視頻?”附子奇怪地。
“我們上個月來京城的時候吳莉莉的家人也找到我們物保部的總部了。”謝三元道,“他們一家在總部大門口撒潑,說是物保部限製吳莉莉的人生自由、要幫我們看家的武警把吳莉莉交出來,武警沒理他們,他們一家就在我們總部門口搭帳篷住下了,不找到吳莉莉不甘心,還想方設法找了自媒體來報道、直播在物保部大門口哭丟了閨女、政府阻止他們和家人相認……什麼花招都使出來,就是要見吳莉莉。”
“臥槽?!”附子和陳娟娟都驚了,“怎麼還有這樣的,莉莉姐怎麼說的?”
“吳莉莉能有什麼反應,她當年上大學的學費都是遠房親戚偷偷借給她的,生活費靠的是獎學金和勤工儉學,她參加工作以後還了親戚的錢,來了物保部後還介紹那個親戚家的娃娃找工作……而她的家人呢,從她十八歲離家以後這麼些年就沒理睬過她。”謝三元道,“去年她上《超凡對決》亮相,她家人就在老家以她的名義招搖撞騙,以介紹娃娃當超凡拜師等名義騙了當地人幾百萬,結果吳莉莉一直不肯回家、他們收了錢辦不成事,被打上門了才沒得辦法跑到g省來鬨物保部……你說吳莉莉會理他們不?”
“嘶……”倆小姑娘都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刷新了,特彆是一直被父母寵愛的附子姑娘,眼睛瞪得特彆大,“我的天,這是家人還是仇人啊?”
“吳莉莉老家是x省鄉鎮上的,那地方有早婚的習慣,吳莉莉高中還沒畢業她家裡就收了彆人二十萬的彩禮,結果她硬是跑出來上大學不嫁人,彩禮飛了,和家人的關係自然跟仇人差不多。”謝三元見多識廣,說出來都不帶啥情緒,“她父母正當壯年,在家鄉有小洋樓開麻將室,就算訴諸法律要吳莉莉儘子女義務也最多判她每個月給家裡千把塊錢,當然隻能仗著直係親屬關係撒潑……但是物保部不是一般單位,吳莉莉也不懼怕被道德綁架,所以了,現在總部大門口那家人就天天在哭喪。還好我們總部在郊外,周圍方圓十裡都沒住戶,他們吵鬨不到彆人。”
謝三元看向李力帆:“你看,要說血親不像樣,其實並不是一個兩個……小力帆,你看見過你莉莉姐憤世嫉俗、怨天尤人、甚至恨不得把身上的血全換了沒有?她不但活得開開心心,還盤算著過幾年物保部受的關注沒現在這麼高了找個帥哥結婚、生個娃娃好好的教,你會覺得你莉莉姐的基因也見不得人、不應該再禍害下一代嗎?”
李力帆沒說話,緩緩把頭垂了下去。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新生命誕生並不是隻代表父母意誌的延續……一代偉人的父母還是小地主呢,也沒見人家成年了隻盤算怎麼剝削農民啊。”謝三元笑道,“所以你這個小夥子也不要鑽牛角尖,我們華夏人早幾千年就不信血緣影響個人能力品性了。曆史證明了一代更比一代強,你有什麼理由認為來自血親的遺傳能限製下一代的人生上限呢,那樣的話文明根本就不可能會進步,隻會倒退,這根本就不符合實際嘛。”
李力帆抬頭看向謝三元,這小夥子也是真的壓力很大、給一直壓得直不起腰,謝三元的勸解雖然不能讓他立即改變想法,但謝三元的這種關心還是讓他感受到了溫暖:“謝謝你……謝姐。嗯,現在是不是應該喊謝哥了?”
“你說啥?!”謝三元立即抄起枕頭砸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羅賓的部分後麵還有,所謂自助者天助,一個追求真理的戰士不應當因彆人的毫無意義的憐憫而屈膝,而是依靠自己來完成浴火重生。
類似於這樣的戰士吧,我們國內可是多了去哦!
相對於原始蒙昧時代,奴隸時代是文明的。相對於奴隸時代,封建時代是文明的。曆史會出現周期性循環,但曆史是必然上升的,隻要向往更好的時代的人越多、這些人能夠把力往一處使,那麼文明上升是非常水到渠成的,當然,這個過程中一定會出大量的錯,以無數次的錯誤來摸索出正確的道路。這是一個大命題,這種輕鬆題材的文裡咱們不必去討論太過高深晦澀的問題,淺嘗即止、囫圇吞棗即可……如同謝姐勸解附子、李力帆的話,我們已經擁有的並不全是不好的東西,任何不好的“已擁有”都不是阻擋我們追求“未獲得”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