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對郭絡羅藍瑾的同情,儀敏愉快下崗。
僅僅兩天下來,她的手腕已經有些紅腫了,被青梅用熱毛巾捂了好久,又塗了卓沅讓人悄悄送來的消腫藥膏才好些。
袖子擼上去,清涼的藥膏敷在手腕上,沒有外傷,就沒有纏紗布,隻放在桌上晾著。
綠柳端著補湯走來。
儀敏喝補湯的習慣是改不掉了,庶妃沒有專屬太醫,於是儀敏隻能花錢請太醫填改補方,再花錢買了補品藥材來燉。
好在她也知是藥三分毒,並不天天喝,一月也就兩三次,倒不是大開銷。
“小主,啟祥宮林佳庶妃查出了四個月的身孕。”綠柳和小林子是永壽宮裡消息最靈通的,尤其是綠柳,在處理信息方麵簡直是個天才。
托綠柳的福,儀敏雖然宅,但消息並不閉塞。
先花了三秒鐘去想林佳庶妃是誰,儀敏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看向綠柳,“你說幾個月來著?”
綠柳重複了一遍:“啟祥宮林佳庶妃有四個月的身孕,一刻鐘前已經去通報皇後娘娘了。”
儀敏眨巴眼睛,“我記得庶妃最少是一個月請一次太醫的對吧?”
庶妃一月請一次脈,為的就是及時查出有孕,不至於懵懂不知衝撞胎兒。
為了防止診錯脈空歡喜一場,慎重起見,太醫會在三個月的時候複診一次,確定了脈象,才會向上稟報。
但是一般都是後妃自己到月份報上去,聰明點的還會挑個好時候,就比如納喇庶妃。
所以林佳庶妃是怎麼做到懷孕四個月才被發現的呢?
……
不止儀敏,後宮其他人也都充滿了疑問。
和林佳庶妃同住一宮的博爾濟吉特庶妃更是如此,她手裡握著一條狼髀骨製成的手串,和身邊的宮女用蒙古語交談著。
“她是在害怕嗎?可是她在怕什麼呢?”
博爾濟吉特庶妃是一位高挑的蒙古女子,她眼帶困惑,“皇後娘娘是個很好的女子,會好好照顧她的,我也從來沒有欺負她,她為什麼要隱瞞呢?”
……
與耿直的博爾濟吉特庶妃不同。
代掌宮權的貴妃沒有直接下定義,而是連派了兩位太醫去林佳庶妃診脈,又把之前四個月請脈的三位太醫都叫到了承乾宮,一一詢問。
三位太醫心裡苦啊。
他們真的不是有意替林佳庶妃遮掩,而是壓根沒診出來啊!
林佳庶妃有孕的消息傳出,他們三個比誰都驚訝,被貴妃叫來承乾宮之前,他們還彼此對了對脈案,怎麼也不是有孕的脈象啊。
派給普通庶妃的太醫肯定不是醫術最好的,但是基礎的孕脈都診不出來,還是一連三個太醫都沒診出來,簡直離譜。
可偏偏這種事就發生了,三人看著昔日同僚異樣的目光有口難言。
林佳庶妃有毒!
“真的沒有診出來?”貴妃鳳眼淩厲的掃視一圈,直把三人看的身冒冷汗。
三人異口同聲:“絕對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貴妃拿起碗蓋,撇去浮沫,“那這是怎麼回事呢?嗯!”
三位太醫中資曆最老的趙太醫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拱手道:“或許是林佳庶妃體質特殊,亦或許是用了什麼紊亂脈象的秘藥也未可知。”如果林佳庶妃的確有孕的話。
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語,貴妃沒說話,她已經接到其他兩位太醫的稟報:林佳庶妃確實有孕了。
但她隻是要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也沒心情和他分析這樣那樣的,意思意思各扣了兩個月的月俸就把三人送走了。
承乾宮外,三位太醫鬆口氣,原本以為一個瀆職是跑不了了,沒想到隻是扣工資,簡直驚喜有沒有。
……
晚間空閒。
承乾宮裡,貴妃對著儀敏把白天的事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末了,她還問道:“你覺得是哪一種呢?”
捧著桑若搜羅的話本,儀敏歪頭想了想,“應該是體質特殊吧,不然她圖什麼呀?原本不是什麼大事的,給這麼一鬨,多少人的眼睛盯在她身上,我要是她,覺都睡不好了。”
貴妃不這麼想,她白玉般的手臂撐在桌上,托起下巴,反駁道:“那可不一定,就像你說的,如今這滿宮都盯著她,不就沒空盯著旁人了嗎?”
她意有所指的點了點馬佳庶妃的鐘粹宮和納喇庶妃的儲秀宮。
貴妃低頭思索著到底是誰下的手,沒看到儀敏突然皺起的眉頭。
這些時日以來,儀敏與貴妃越發熟悉,她常被貴妃一針見血的敏銳直覺驚歎,也發現貴妃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對於人心和權謀的感知力。
有的時候,她隻需輕輕瞥一眼,便知道對方喜笑哭怒是真是假。
如果生在現代。這樣的天賦能給她帶來傲人的成就。
如果生做男子。這樣的天賦能讓在她朝堂中扶搖直上。
更甚至,如果是作為康熙的皇後,她也能大有所為。
但此刻,她不是前麵任何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換新封麵了,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