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才從太皇太後的意寧苑請安回去,後腳就病到要請太醫的地步,誰見了心裡沒點嘀咕啊。
聽著外麵動靜半天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儀敏有些按耐不住,便套了一件襖衣,帶著杏兒往正房走去。
中途撞上秋蓉,瞧她來的方向,儀敏挑眉,這是往東廂房去的路啊。
秋蓉又驚喜又焦急,她急促的說道:“董小主,我們小主身子不爽利,想借您屋子裡的爐子燒些熱水,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此時已過子時,膳房的灶台上已經滅了火,管膳房的幾個師傅也都去休息了。
儀敏心裡了然,她也不想為難對方,便道:“我屋裡的保溫茶桶裡還有些熱水,你跟杏兒去拿過來吧,爐子在偏屋,你也拿過去用吧,明早記得換回來就行。”
再三道謝,秋蓉拉著杏兒一路小跑著往屋裡去,儀敏站在原地等了沒一會兒,她們便一人抱著一壺熱水,一人拎著個爐子過來了。
和儀敏一起往正房快步走的路上,秋蓉問道:“董小主是要去看我們家小主?”
偏頭看她一眼,儀敏無語反問道:“要不然我半夜跑過來乾嘛?”看著挺機靈的姑娘,怎麼傻乎乎的。
自覺說了蠢話,秋蓉訕訕的閉上了嘴,心裡卻越發肯定:董小主是個好人啊。
……
佟庶妃是真的慘!
她來月事了。
等儀敏走進屋子,看見的就是一個捂著肚子痛到發抖的佟寄柔。
有些女孩子來月事的時候火鍋冰淇淋輪流上,無論怎麼作死,都什麼事也沒有。
而有的女孩子,每到那幾天就痛不欲生,嚴重些的甚至隻能全程在床上躺著。
顯然,佟庶妃沒有那個好運氣,此刻她瑟瑟發抖的抱著被子窩在床上,旁邊的宮女不停地幫她擦汗。
走的近了,儀敏看清了她不斷冒冷汗的額頭,還有被咬的有些破皮的嘴唇。
心裡有點同情,她對秋蓉問道:“有紅糖嗎?”
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吃止痛藥,第一世的時候,儀敏也是個痛經女孩,每到那幾天,全靠止痛藥續命。
但現在沒這個條件,隻能拿紅糖做替代了。
原本她以為就佟庶妃這個德行,她屋裡一定會有準備的才是。
卻沒想到秋蓉搖頭,帶著哭腔苦笑道:“沒有,小主原先來月事的時候並無這般劇烈的反應,所以便沒有準備。”
倒吸一口涼氣,儀敏扭頭去看佟庶妃,恰好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恨意。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大冬天早上,在青石板地磚上跪了一個半小時,又碰上了經期,再好的身子都受不住啊。
【不會落下病根吧!】
呆愣的片刻,儀敏想的還挺多,她想到很多女孩痛過一次便再也擺脫不了痛經的命運,想到前世疼得死去活來的自己,她還發散性的想到了孝懿仁皇後無子病逝的結局。
雖然有點扯,但也不是沒可能啊!
儀敏有兩個非常明顯的缺點:想得多、心軟。
此刻這兩點都被完美戳中,她心裡把原先的重視等級‘蹭蹭蹭’的往上提。
她馬上扭頭對著杏兒吩咐道:“我屋裡櫃子上那罐薑糖還有紅糖,你趕快去拿過來,快點……”又讓秋蓉趕緊給佟庶妃喂些溫水。
彆看佟庶妃虛弱的跟個殘障人士一樣,人家還有心情跟儀敏扯淡閒聊呢,“你……你怎麼屋裡那麼多、多東西啊?又是爐子又是薑糖的……”
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儀敏小心臟‘噗噗’的,聽了這話沒好氣的懟了回去:“我這叫準備充分,彆以為我不知道,之前你們都在笑話我大包小包跟搬家一樣,怎麼樣,這次還不是得靠我!”
佟庶妃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她順著說道:“對,這次還真是靠你了,我怎麼都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靠到你頭上,哎……”
見她那樣,儀敏又心軟了點,但是她還是強調道:“我就是看你可憐才幫把手,你上次算計卓沅的事,我可還記得呢。”
“卓沅?”佟庶妃懵了一瞬,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貴妃?”
她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虛弱且刻薄的說道:“你可彆了吧,我是小小的算計了貴妃一把,但她不是也放出了我抄血經的傳聞,逼得我不得不滴血抄經,手指頭都差點戳爛了。”
儀敏:“啊……那不是你自己放出來的?”
把左手伸到她麵前,佟庶妃無語的說道:“就憑我跟太皇太後的關係,你覺得我樂意給她抄血經?我就那麼傻嗎?”
現在的佟庶妃已經不在乎表達對太皇太後的不滿了,她從未對太皇太後有過一絲不敬,卻被這般對待,就算去了皇上麵前,她也是有理的那個。
看著佟庶妃各有五六個針疤的食指和無名指,儀敏心虛的笑了。
早先她是真覺得佟庶妃腦子有毛病的。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啊啊啊啊啊我的,作息,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