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仁找到村長,和他說了說想買房子的事兒。
村長道:“聽說你們城裡人都分房子,買俺村裡的破房子乾啥?再說你是小山屯的人,咋想上俺山西村買房了。”
付守仁道:“城裡不比鄉下,鄉下山好水好,地方也寬敞,咱想買個房子留著以後養老用。”,他想了想,找了個借口道:“至於為啥在山西村買房,是因為我跟鐵貴兄弟處的好,想著以後能有個照應。再說這小山屯和山西村就隔著一條道,回去看看也近。”
村長點點頭,這話說的沒錯,那房子確實和鐵貴家離的近,也就幾步道的功夫,他想到昨天付守仁幫青團兒一家出頭的事兒,便隨口問道:“你跟青團兒她們家也認識?”
付守仁道:“有次我在山上迷路了,青團兒幫我指了個道,也就這麼認識了。不過那家老姐姐為人真是敞亮。”
村長道:“確實,那老姐姐是村裡有名的老好人。誰家有事兒都想著幫一把,沒想到最後還是她過得最慘,老頭和兒子那麼早就去了。你以後離的近,就多幫襯一把吧。”
付守仁一聽,樂了,這是同意賣房了。
他說道:“謝謝老村長。那你看交多少錢合適,啥時候能辦手續?”
村長想了想道:“咱村裡的房子不值錢,年輕後生想起房子批塊宅基地就成了。況且那宅子空了好長時間了,整治起來估計也得花些錢。不過到底是村裡的財產,不收錢我怕村裡人有想法,要不,你給個五十塊錢怎麼樣?”
付守仁高興道:“成,五十塊就五十塊。”
村長道:“那你晚上再來找我吧。今天秋收,不能耽誤下地。”
付守仁欣然應允。
山西村這麵正熱火朝天的搞秋收,一道之隔的小山屯這麼當然也進入了秋收期。
秋收可是關係到一年的口糧,大意不得。
不過,秦老實一家可就難辦了。
由於狗蛋走得突然,家裡啥都沒準備,又逢秋收忙碌,真真是令人焦頭爛額。
不僅如此,秦更生的名聲在村裡徹底臭了,大家都說他是個目光短淺為了隻雞不顧弟弟性命的人。更有甚者說他惹了老天爺,離他太近也會被老天爺懲罰的。
不過,村裡幾個忠厚的鄉親還是覺得狗蛋可憐,連夜幫他打了副棺材。
橫死的孩子按規矩是不能葬進祖墳裡的,狗蛋的屍體在家裡停靈了一個晚上就匆匆在山上找了個地方葬了。
狗蛋媽天天以淚洗麵,狗蛋爹對大兒子秦更生是失望至極,他心裡清楚,這事兒誰也不怪,就怪他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兒子。
弟弟就這麼死了作為哥哥的秦更生表現得一點也不傷心;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也不能替傷心的母親做些活計,狗蛋爹的心徹底冷了,一句話也不願意跟兒子多說。
秦更生真是恨死青團兒了,恨不得畫個圈圈詛咒她,但他又沒這本事,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再說,秦更生的兩個同學,因為心虛,回家都做了噩夢。明明青團兒沒對他們做什麼,可是他倆總是覺得那小童也對他們施了法。
人在神經質的情況下非常容易受傷,一受傷,又會變得更加神經質。
好巧不巧的是,其中有個同學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了個骨折。
這把兩人都嚇到了,不得不把事情和家人交代了,他們的家人一聽,趕緊找人去小山屯打聽。
沒想到的是,小山屯的人添油加醋把事情學得是那麼邪乎。
沒辦法隻能買了東西登門道歉,不過,全被青團兒媽給扔了出去。
她家不是缺這點東西的人家,缺的是那口氣。
他們敢怒不敢言,隻能灰溜溜的跑走了。
正好撞見了從縣裡采購回來的許建設和青團兒。
青團兒一看其中一人麵相,便笑了。
印堂發黑,這是要倒黴了。
中午,桂芳非要讓付守仁父子去她們家吃飯,後來乾脆就把飯菜端到青團兒家一起吃,美其名曰一起吃著熱鬨。
桂芳炒了盤雞蛋木耳黃瓜,裡麵大手筆的放了六個蛋。還有份炒臘肉和不少乾糧。
青團兒媽用閨女帶回來的豆腐做了份小白菜燉豆腐,又做了份土豆燉豆角。
加上許建設買的包子,大家吃得很是豐盛。
付守仁道:“買房子的事兒,我跟村長商量過了,他讓我今晚帶著錢去他家。”
桂芳道:“多少錢?”
付守仁:“五十塊。”
桂芳:“這價錢到也公道,不過那房子要收拾起來怎麼也還得幾十塊。”
青團兒奶奶道:“我看那房頂的瓦都得換換,還有護院的圍牆也得重新修修。”
鐵貴道:“你們父子倆先安心在我家住著吧,等秋收結束後,我上山砍點木料幫你們一起弄弄。至於瓦片,得拿著隊裡批的條子去縣裡的磚瓦廠才能買得到。”
付守仁道:“那就麻煩鐵貴兄弟再讓我借住幾天,瓦片到是好說,明天我去縣裡找找關係,看能不能給辦了。”
青團兒道:“起個磚瓦房得多少錢?”
鐵貴:“那得看你想起個多大的,不過,最少也得個兩三百。”
青團兒道:“那我家也起一個唄,大瓦房肯定要比土培房暖和。”
青團兒媽掰了塊肉包塞進閨女嘴裡:“你可拉到吧,瓦還好說,這磚你以為這麼好買呀,咱村這麼些想獨立的後生們都排著隊等買磚呢。”
原來是縣裡的磚瓦廠就那麼一家,還供應了附近好幾個縣鄉,供應嚴重不足。
想蓋新房子的人都得領條子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