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團兒媽看見這閨女又帶回來一箱子金子, 也是沒誰了。
不是說好去贖人的嗎?怎麼反被交了贖金?
青團兒道:“娘,你難道不知道知識的是無價的嗎?”
她講了一晚上的道,才換來這麼點金子, 是她虧了好不。
許建設更誇張,回來的時候竟然抗了一麻袋的點心。
青團兒媽:“......”
青團兒簡直樂開了花。
青團兒媽道:“你給她一兩塊香香嘴得了,咋買了這麼多回家。”
許建設道:“嫂子, 這不光是我買的,還有我隊友的份。一命之恩和一飯之恩加起來,這些是青團兒應得的。”
青團兒媽轉頭對閨女道:“那你去洗完澡再吃, 昨晚去山上弄得臭烘烘的。”
青團兒道:“娘, 你給我來個桃酥澡唄,我想在桃酥裡遊泳。”
青團兒媽點點她的額頭:“快去吧,我都快被你臭死了。”
青團兒輕哼一聲, 跑了。
趙鑲渾渾噩噩了幾天,最後還是決定帶著考察隊眾人的骨灰返鄉。
叔叔和秦瑞他們都不在了,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堅強。許建設覺得趙鑲可憐,便主動去汽車站送了她一程。
他讓趙鑲在一邊等著, 他則是擠進人群去買票。
“師兄?”,趙鑲突然大喊一聲, 然後朝著汽車站外奔去。
許建設被她嚇了一跳, 連行李都沒顧, 直接擠開人群去找她。找到趙鑲之時,她正拽著一個長衫男人的衣袖嚎啕大哭。
男人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正手足無措地哄著她。這個男人的眉宇之間雖與秦瑞有幾分相似, 但是確實不是他,趙鑲也顯然知道自己認錯人了,但是她不願意撒手。
許建設走上前, 將男人的衣袖從趙鑲手中解救出來。
“趙鑲,你的行李還在汽車站呢,還不快回去!”
趙鑲雖然嬌慣衝動,但心地不壞,她想起叔叔們的骨灰,趕緊掉頭跑了回去。
見趙鑲跑遠,長衫男人摸摸胸口並自言自語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嗎?”
雖然男人的聲音很小,但卻沒逃過許建設的耳朵,他退後一步,手也不自覺地摸上了腰間的槍托。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見男人沒有什麼攻擊性的舉動,許建設才道:“你是墓主人?”
男人打量著許建設,但笑未語。
許建設又道:“青團兒說你品行端正,既然品行端正為何不能放他們一馬?”
男人笑了,反問道:“你走路的時候會在意腳下有沒有螞蟻經過嗎?”
許建設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為好,墓主人的意思是人命跟螻蟻一樣嗎?
男人又道:“人也好,螻蟻也罷,在我輩眼中並無不同,隻有人類才會把他們劃分為三六九等,待之以彆。另外,請代小可向青芝小姐問好,若她還願意蒞臨寒舍,敝人自當掃榻相迎。”
說罷,他頷了頷首,撐著傘信步離開了這裡。
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許建設的內心久久不能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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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狐狸嫁女。
青團兒媽和青團兒奶奶換上新衣,等待去參加婚禮。青團兒給她們的腰間掛上一個木牌,這是用雷擊木所製的護身符。
她一邊結扣,一邊囑咐媽媽和奶奶道:“去後,你們一定要跟緊小白,不要亂和彆人攀談;不要亂吃東西,看見小白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畢竟機會難得,能吃的東西多吃一些不要緊。”
青團兒媽道:“我曉得了,你咋跟個老媽子似的,都嘮叨多少遍了。”
青團兒嘿嘿一笑,把一串念珠遞給她娘:“這是賀禮,小白知道應該交給誰,娘,你聽它的便是。”
小白在旁邊乖覺一叫,同時向念珠投來豔羨的目光。
說起這念珠可不簡單,每一顆都是用雷擊木手工磨製而成,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咒文和陣法,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青團兒家門口,小白一馬當先地跳了上前,嚶嚶叫著讓青團兒媽和奶奶也趕緊上去。
青團兒媽蹬上馬車一看,這外表看似平平無奇的車廂,內部卻另有乾坤,這裡麵不僅空間寬闊,裝修精美,軟榻糕點一一俱全,香爐茶壺竟然還冒著白煙呢。
青團兒媽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我滴個乖乖,這橫梁還是描金邊的。”
青團兒笑道:“你要是喜歡,回頭我也把咱家橫梁描上金邊。”
青團兒媽笑道:“你就貧嘴吧,描上金邊還不成了地主老財嘍。”
幾人正打趣著,天已過了蒙蒙亮的階段,開始晝亮了起來。
青團兒道:“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青團兒奶奶道:“那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
青團兒墊起腳香親了奶奶一口:“您老放心吧,除了我娘欺負我,其他人能奈我何?”
待青團兒媽和奶奶坐穩後,馬車自己動了起來,它徑直使進密林裡,然後消失不見。
青團兒剛回家沒多久,付守仁就來了。
“付老頭,你來的剛剛好,米粥熟了。”
付守仁看看鍋裡像漿糊一樣的濃粥,咋舌道:“就咱爺倆吃,你放這麼多米乾什麼!”
臨縣出了命案,許建設被抽調去協助破案,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青團兒媽和奶奶一起外出,所以今早在家裡吃飯的就隻有付守仁和小童兩人。
青團兒可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她把五人份的米都加進了粥裡,反正平時也是煮這麼多。
兩人一人一大碗,半乾半稀地喝下去後,撐得連午飯都能省了。
飯後,付守仁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問道:“今天正好我休息,咱倆一起去山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