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哥哥今天說要教我學寫字,他好討厭,說我寫字比他用尾巴寫得都難看。”
江良翰趴在床上念著,短短幾句話,那巨大歪扭的字體就已經占據了一整頁的紙。
“確實好醜,”他將日記本翻轉過來給視頻對麵的路咖展示一下,“而且教和尾都是用的圈圈代替。”
“你那時候還小,”路咖穿著一套雪白的家居服,笑著說,“沒關係的。”
看過龔叔之後,路咖就按照原計劃回國了。
這段時間江良翰和路咖基本每天都維持著視頻聯係,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共同‘看’日記。
三歲的圖畫版日記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成了簡略的文字模式,四五歲的小孩識字還不多,有些字不是用圈圈代替就是用拚音輔助,不過大概是因為江良翰那時候在病床上沒有其他的消遣,認識的字還不算少,偶爾有空缺的地方聯係上下文倒是也不耽誤理解。
從路咖離開後,兩人用這種方式也磕磕絆絆地看完了三四本日記。
在小江良翰簡略甚至有些天真的筆下,那群在續命學校其他學生眼中狡詐無情的出題人似乎都變得可愛起來。
原本江良翰還以為自己小時候也是在續命學校裡過五關斬六將頂著白嫩娃娃臉邁著小短腿吧嗒吧嗒參加考試,然而日記本上記錄的都是今天某位阿姨給他買糖吃,明天某位叔叔帶他吃冰淇淋,後天某位哥哥抱他舉高高……他像是去度假,還是那種全家都陪著去遊樂園玩的度假。
奇奇怪怪。
以至於江良翰都開始期待下一次考試了,讓他能夠根據這件事情和考場的出題人深入溝通了解一番。
“對了,”江良翰放下日記本,趴在枕頭上歪著腦袋看屏幕裡的路咖,“你那項工作怎麼樣了?是什麼類型的綜藝?大概什麼時候開始錄製啊?”
“應該在下個月錄製吧,”路咖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還有一些細節沒定下來,可能是真人秀直播類的節目。”
“我這邊也是,”江良翰笑著說,他倒是沒多想,“最近這種直播類型的綜藝很火,孫淼一直擔心我在直播鏡頭前丟了偶像包袱,怕我說出什麼讓她要吃速效
救心丸的話,從簽了合同之後就一直在我耳邊嘮叨個不停。”
路咖忍笑:“能想象到。”
江良翰突然想到:“對了,那你錄製綜藝節目的話,還會在家嗎?”
──畢竟他肯接這個所謂的養老綜藝,一方麵是為了維持努力賺錢養家的人設,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路咖說德朗莊園離他家不遠,方便隨時探班。
但是如果他去了,路咖又因為錄製綜藝去了彆的地方,天南地北,又是異地。
他就想談個戀愛為什麼這麼辛苦?
“放心吧,”路咖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很愉快,“我們一定會見麵的。”
不過在見麵之前,江良翰先等到了下一場考試的消息。
並且非常巧合的,在同一天,路咖也終於收到了初三考試時間通知的機械音。
*
“下一次考試路咖應該不會作為輔導員和我們一起了,他要去參加初三考試。”
初中每場的考試之間時間間隔比小學要更長,當然,難度更大。
還是在林林的病房裡。
江良翰非常遺憾地宣布了這個不愉快的消息。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偏偏讓他們兩個人的考試定在了同一天。
初三考試在續命學校裡的重要意義相當於現實世界的中考,難度不小,所以就算暫時沒確定兩人的考試是否在同一時間段,但江良翰還是堅定拒絕了路咖和他綁定輔導員的建議。
他看向身邊剛收起模擬試卷的魏思遠:“小八是同一天的一年級考試是嗎?”
“對,”早有心理準備的魏思遠默默點頭,“我上次考試雖然沒確定失敗,但是核算的時候是零分,所以學分不足參加二年級的考試。”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學霸考零分這件事情,無論聽幾遍,徐文諾的內心都非常愉快。
“要不然你綁定我作為輔導員啊?”已經徹底和他們攪和在一起的徐文諾不懷好意地湊過去,“到時候我帶你躺贏。”
魏思遠當做沒聽見,繼續對江良翰說:“不過沒關係,我淩晨的時候去備考區了,孫姐也是學分不夠同樣參加一年級的考試,我們可以一起。”
大家都沒有孫姐在現實中的聯係方式,按照孫姐的話說,是她在的地方並不方便接電話,所以
上一次就商量好,和她在淩晨進入備考區聯係。
“其實,”磕磕絆絆拄著拐杖行走的林木木悄悄舉起小手手,“我也想和小八一起重新考一次一年級。”
這倒是在江良翰的預料之外:“怎麼了?”
“主要是最近兩次考試,我覺得我好像應該去買些道具之類的,”林木木有些猶豫地說,“其實還有龔叔的事情……我們之前考試一直都是跟著你或者路學長,但我們總不能習慣去依賴你們,免得有一天不得不自己參加考試了,再無法適應,發生意外。”
龔叔出事,除了遺憾,也讓他們有了更多的反思。
至少從魏思遠並不疑惑的表情上來看,林木木的這個決定是他們共同商討過的。“
“而且學長你的學分很高了,不考慮我們的話,你現在應該可以跳級到不知道什麼學曆了,”林木木笑著眨眨眼,“說不定很快就能和路學長一起參加考試了。”
和路咖一起參加考試?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超級誘人的想法。
江良翰同樣笑了一下:“我其實還真的考慮過這件事,不過就算我想和路咖一起參加考試,在那之前也要先把六年級考試考完,這個年級不允許跳級不考。所以反正都差這麼多了,按部就班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