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紅發的黝黑男人仿佛憑空出現。
“火蟲老師,”女生在看到他之後明顯氣勢弱下去,甚至還帶有一點點恐懼,“我是……我……”
“實習生。”火蟲了然,一板一眼地說,“明文規定,實習生不能用任何手段參與此次考試,現在剝除你的實習身份,請你離開。”
“火蟲老師!”女生瞪大眼睛驚慌地看著火蟲,“我錯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實習機會,我真的……”
火蟲麵不改色:“除名。”
“那他呢!”大概知道自己結局已定,女生憤怒地指向旁邊無辜又茫然的江良良,“他明明說他今天剛到,甚至不可能有實習機會,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在這裡?”
火蟲冷漠:“與你無關。”
他聲音落下,麵前的女生突然表情痛苦地張大嘴似乎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但是江良良並沒有聽到聲音──因為她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這短暫的一幕已經超過了江良良對於所在世界的認知,背多少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都糾正不回來的那種。
江良良悄悄看了身邊膚色黝黑的男人一眼。
不敢說話不敢動。
“什麼事?”
江良良連忙擺手
:“沒沒沒沒沒問題!”
他可還記得這個人剛出現的時候也說了這三個字,然後那位女生就憑空痛苦地消失了。
麵無表情、也看不出什麼表情的火蟲儘量將聲音放緩:“……你可以問。”
“哦,那個啥,”江良良乾笑著,他是很想問剛才那個女生的事情,但是他也擔心問了自己就沒了,於是絞儘腦汁才想起一個或許無關緊要的問題,“海王,應該是這個名字吧,他身上的那條魚尾是真的嗎?”
他的問題問得很精致,一會兒指著前方那片汪洋大海,一會兒將手掌放在身後搖了搖做出魚擺尾的動作。
“是。”
……結果對方的回答乾脆利落毫無鋪墊,讓江良良都來不及反應。
而且回答完了還不走,站在原地看他一眼,以一種你可以繼續問的‘寬容’姿態。
怕把自己問沒了的江良良又想到一個類似的:“那我之前在蛇蟲館,看到毒師的尾巴,他也是……”
“是。”
江良良覺得自己明明應該為發現新世界而震驚的,然而對方那示意他接著問的神態──實在讓他心底發怵。
“那你……”
“我也是。”
“啊?”
江良良還沒想好問什麼,卻先得到了對方的答案。
“火。”火蟲指著自己頭頂,“是真的。”
江良良奇怪地看去,慢慢瞪大眼睛──他原本還以為那是紅頭發,結果仔細看才發現上麵竟然冒著火星!
頭上冒火星的人。
似乎比長著魚尾的人魚以及長著蛇尾的蛇人更讓人詫異。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迷幻世界?
知道自己已經失去記憶的江良良低下頭把自己從頭到尾以研究學術問題的認真態度仔細看了個遍。
原本看起來很嚴肅的火蟲難得好奇地問:“你怎麼了?”
“我想看看我身上是不是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江良良乖乖回答,“比如我其實頭上有犄角,身後有尾巴,藏著許多小秘密。”
無話可說的火蟲:“……”
“你想多了,”神出鬼沒的導演笑著踮起腳尖拍了拍江良良的肩膀,“好了,今天海洋館的表演臨時取消了,你可以在動物園裡隨便走一走,或者提前去北極館也可以。”
江良良愣住:“為什麼取消了?”
不過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才注意到周圍原本圍觀的觀眾已經不知道什麼都離開了,就剩下海洋裡麵的那條漂亮的人魚生氣地拍著尾巴,拍出一片片的水花。
“因為表演前在檢查現場的時候,出了一點點小狀況,就像你知道的這樣,總有一些妄圖逃票過來看表演的人,”導演笑著說,“放心,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自己有腦子,非要過來看我,”聽到導演說話的海王遊到岸邊,不開心地扔著貝殼抱怨說,“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已經提前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檢查情況,”導演臉上微笑,嘴上卻毫不寬容,“你就這麼檢查的?”
海王不服氣地撅起嘴。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真的是做什麼動作都很好看。
“喂!”海王對江良良勾了勾手指,“小助理,你過來!”
“我?”江良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當然是你!”海王不耐煩地招手,“你快過來!”
江良良穿著綠色潛水服吧嗒吧嗒走過去,在海王眯起眼睛的仰頭視線中,自覺把下半身浸在海水裡,像一根鮮嫩的水草一樣在輕柔的海浪中搖擺搖擺。
海王用扇子柄點了點他的肩膀,懶洋洋地說:“你看著我。”
雖然這個要求奇奇怪怪,但江良良還是將視線挪在了海王那張精致到仿佛沒有任何瑕疵的臉上。
是真的,很單純地看著。
根本沒冒出一絲一毫的旖旎念頭。
“喂,”海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和你男朋友誰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江良良:這麼刺激的嗎?失憶還包分配男朋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