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砍下去,此人必定頭顱分半,血濺當場。
雖說是奉命拿人,這群刁民也確實可惡,可當街砍殺平民,他是斷然不敢的。
急急一收,在刀刃距離那光潔的腦門隻有咫尺的時候,他險險收住了刀。
眼前人,卻是眼睛都沒眨一下,一雙美眸,冷靜沉穩,從刀片兩側,淡然落在他臉上:“砍啊。”
大漢吞了下口水,眼前是個女人嘛,為什麼身上的氣勢,如此駭人。
“不砍了。”
沈心顏冷笑一聲。
那大漢覺得十分沒麵,恨不得把刀片往下壓幾分,可對上那雙氣魄非凡,冷然不屑的眼睛,不知為何,手腕上用不了力氣,心裡莫名覺得恐懼,有種強烈的感覺,在他把刀片往下壓的一瞬,他就死了。
縱然沒較量,出於習武之人的本能,他也感覺得到,這是個高手。
這趟差事,他低估了難度。
這一群人都不好惹,凶神惡煞遠勝他們,身上的戾氣也十分濃重,就算隻是個黃毛丫頭小姑娘,一掌震的他五內震蕩,武功不俗。
他的刀,終是不甘心的放了下去。
卻不甘就這麼丟了麵子,擺出了官腔:“我們官府辦事,自有章程,不跟你們這群野蠻人一般無禮,沈心顏是誰?”
沈心顏站在那:“找你奶奶乾嘛?”
“你……”大漢氣急,可又不敢再動手,隻得拚嗓門,“無禮刁民,來人,給我銬上,尚書大人要和你算總賬。”
一群人上前,拿著腳鐐枷鎖。
毛毛等要出手,沈心顏擺了擺手:“不急,去尚書府喝杯茶而已。”
說完,負手而立,姿態清冷高傲,看向為首那人:“你奶奶自己會走,讓這群小羅羅退下,不然,你奶奶一步都不動。”
“大人。”幾個拿著枷鎖的小兵看向為首大漢。
大漢縱然氣的臉色青紅綠紫的,卻也知道這位,有放這句話的實力。
今天,人如果帶不去尚書府,尚書大人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
看著那小女子,到底是誰家的,竟是有這等魄力和膽量。
罷了,技不如人,為達目的,隻能妥協於人。
反正今天丟臉,也已經丟到了姥姥家。
“退下,讓她自己走。”
“二……老板娘。”
幾個夥計上前,一臉擔心。
沈心顏擺擺手:“放心,晚飯我要吃紅燒肘子,燉酥爛點,不然嵌牙。”
圍觀眾人,目睹全程,心底暗歎,這望江茶樓老板看不出,是這等奇女子。
沈心顏跟著來拿人的尚書狗們上了一台馬車,往尚書府去。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尚書府的大門就在眼前了,端的是巍峨氣派。
銅釘大門,足有三米高,高門宅邸,象征著身份。
深胡桃色鎏金牌匾上,端莊的纂刻著“尚書府”三個蒼虯大字。
門口,一左一右兩個護衛,精神抖擻,高大威猛。
往裡,庭院錯落,九曲回廊,布置的典雅之中,不失奢華貴氣。
沈心顏一路悠哉悠哉,旅遊心態。
路越走越偏,環境越來越冷清,到最後,她被帶到一處庭院,四麵房間窗戶都是釘死的,門上也都掛著厚重的鎖。
比起沿路的花團錦簇,佳木成蔭,這個地方,沒一絲一毫花草點綴,地上是大片的青石地板,地板上放著一排排刑拘:長短棍子,各種鞭子,各種刀具,各種鐵烙,各種指夾,還有許多沈心顏叫不出名字,也不曾見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