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和金蘇其實也差不多，都是殺人之輩，殺的還都是朝廷命官，雖然說皇上不追究了，又有你罩著，我才能得個良民身份好好在人群裡活著。如果哪天，誰把我身份暴露了，皇上會不會為了維護國家穩定，對我下誅殺令？到時候，咱們會不會也來個情深緣淺？”
他是齊王，是這個國家神，他肩負著保衛這個國家的重任，真有這樣的時候，她很好奇他會怎麼做。
百裡齊的回答，很簡單：“不會。”
“不會什麼，不會情深緣淺？”
“不會有這樣時候。”
沈心顏笑道：“你倒是自信，不過有你和皇上施壓，哪個不要命了，才敢把我身份捅出去，這麼說來，還真不會。”
百裡齊握著她的手，指腹輕輕在她手背上撫了兩下，像是安慰，又像是撩撥。
“夜深了，不要多想了，歇會兒吧。”
沈心顏看著莫宣卿，沒聽故事之前是因為有個屍體膈應睡不著，聽了故事之後是覺得這屍體就是個大寫的慘字睡不著，於是扯了扯百裡齊的手。
“心裡怪不好受的，不然你講點開心的事情來聽聽，給我紓解紓解。”
“你想聽什麼？”
沈心顏：“開心的啊，我都說了，開心的，隻要開心的事情都行。”
“本王開心的事情，也算嗎？”
“能讓你開心的事情，估計肯定很好笑了，你說。”
“婚期，還有十一日了。”
沈心顏隻覺得掌心被他指腹輕輕掃過的地方一陣滾燙。
側頭，迎視上百裡齊的眸子，那眸子裡，染了大片星辰光輝。
她笑了：“看出來了，你是真的很高興。”
“所以，你開心嗎？”
“開心啊。”她回答的很乾脆。
百裡齊眸光之中的星辰更璀璨了，聲音也因為情動，幾分嘶啞低沉：“告訴本王，本王離開京城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人怎麼又來了。
“乾嘛老問我這問題，我不是回答過你了嗎，什麼都沒發生。你非要我具體點回答，也行。我被你關進宮去之後，無聊到發黴，有一天和皇上大吵一架，皇上把我送去了湖心島，換了個更無聊的地方關我，後來獻王來了，帶我出來了，我覺得我再被關下去真的要長黴斑了，於是就騙了白鶯鶯進宮，幫我逃了出來。然後我一路奔來雪城找你，路上凍死了一匹馬，我花大價錢買的，誰想到這地方這麼冷，居然把馬給凍死了。後來我換了一台當地的馬車，再後來又換了雪橇，再後來我頭疼發作，被莫望夫婦救了，然後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
她說的連個疙瘩都沒打，而且這也確確實實是真的，除了她故意忽略掉了自己逆轉氣息救百裡獻的事情。
她不說，自然是覺得這種事情隻是小事，沒有說的必要，說了還有矯情邀功的嫌疑，她是不屑的。
一番如實“稟報”，百裡齊卻還是不信的樣子：“真的隻有這些？”
沈心顏皺了眉：“你到底怎麼了，就隻有這些。”
“沒有其他？”
沈心顏快要給他打敗了，翻了個大白眼：“額，沒有了。”
“心顏。”
“真沒了，你不信回去問……唔，唔，小心你的花，唔……”
這人怎麼忽然就發情了。
嘴唇上那涼涼的一抹觸碰，觸不及防，卻並不持久和深入，隻是淺藏輒止，卻也足夠讓沈心顏覺得彆扭了。
“當著一具情路慘然的屍體秀恩愛，我以為，稍微有點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