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辰怎麼應得下口。
身後,皇後悲呼:“皇上,臣妾請皇上,以孝道為先,以南燕為重,月琉璃是禍國災星,留不得。”
其後,眾妃嬪齊呼:“皇上,臣妾等懇請皇上,以孝道為先,以南燕為重,月琉璃是禍國災星,留不得。”
床上,太後死死的看著百裡辰:“你,答不答應,哀家。”
那聲哀家,幾乎要破聲了,可見她說的有多憤怒和吃力。
“皇上,月琉璃留不得。”皇後等在後麵,再次齊呼。
百裡辰滿目的痛苦複雜,終於,沉沉應道:“兒子,答應母後。”
太後臉色一鬆,滿是欣慰的跌回了床上,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明黃色帳幔,渾濁的雙眸越發潰散,卻在某一瞬,忽然清明,大呼一聲:“淑妃,淑妃,你來哀家了。”
竟然不是先帝,而是淑妃。
眾人皆驚,隻有人群中跪著的百裡齊,神色可謂淡然,無喜,亦無悲。
太後呼完淑妃,目光頓然散去,放在百裡辰掌中的手,指尖也無力垂落了下來。
梅辛一抹她的脈搏,神色沉重的對邊上一個太監搖了搖頭。
太監大為悲痛,顫著聲大聲唱道:“太後,薨。”
底下瞬間哭成一片,屋外,驚雷大作,暴雨隨即而至,那大喪鐘聲傳出宮外的時候,車把式猛的拉住了馬車,靜靜的聽,路上行走的人紛紛停下了腳步,便是那沒有帶傘,正找屋簷躲雨的人,也在大雨之中停駐了腳步。
那鐘聲不多不少,撞了九下,九下後,街上有人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了下來,其後,更多人跪了下來。
沈心顏似乎明白,這渾厚沉重的鐘聲,代表著什麼了。
太後,去了。
她拉開了車簾,車把式正跪拜起身,她拍了拍對方肩膀:“不去望江茶樓了,去齊王府。”
*
對於沈心顏失蹤這件事,容子風到中午時候就發現了。
派人翻找了整個齊王府,都說沒看到沈心顏的蹤跡,他還特地去了一趟望江茶樓,知道沈心顏回來過去了飄香茶樓,他又趕緊追去了飄香茶樓。
等他到飄香茶樓,又聽說人都去了刑部。
他再趕到刑部,沈心顏正好走了。
走去哪裡了,他也不知道。
隻覺得可能是回望江茶樓了,於是再跑了一趟望江茶樓,不見人。
等到幾番輾轉折騰到天都快黑了,他打道回齊王府才知道,沈心顏已經回來一個多時辰了。
這一天,他都光追她了。
直到看到她,這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人要是正大光麵的從正門離開的,容子風當然不至於擔心。
可這人是好端端憑空消失在齊王府的,齊王府的守備何等的森嚴,就是個蝴蝶都彆想鑽進來,一個大活人卻忽然憑空消失了,何況屋內門窗緊閉,從內落了閂,屋頂上也沒有揭瓦過的痕跡,容子風會滿京城瘋找沈心顏,實在是因為她消失的太過突然,讓他內心相當的不安。
是以,見到沈心顏的他就立馬追問她是怎麼離開齊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