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遠大,兄弟二人不想為了一個蓮花搭上自己的後半生。
蓮花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兄弟兩人假裝沒聽見,被問急了才嗯上一聲。好在進城之後,蓮花主動離開了。
鐵蛋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大哥,她今兒是不是太熱心了點?以前是看不起咱們,現在……好像是想與我們交好。”
她那種態度,不像是想要與他們和好成一家人,就像……不遠不近的當個鄰居和親戚處。
“不要管她。”鐵樹冷著臉,“她不找茬兒,咱們就當那一家子不存在,要是敢出來惡心人,就直接打回去!”
鐵蛋又想起了母親的囑咐。
之前母親就說過,不管隔壁的人有多麻煩,他們兄弟倆都不要動手,最多動動口,省得被人拿住了把柄耽誤了差事。
但兄弟倆都認為,如果隔壁太欺負人,母親又扛不住的話,他們還是要動手的。
“好!”
*
楚雲梨不知道蓮花出了門,隔壁現在一天隻做一頓飯。除了鐵老婆子罵人,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吃過早飯,她又準備出門去找野菜,打開門卻看到了從村頭處過來的蓮花。
蓮花手裡拎著一個籃子,看那模樣不像是出去挖野菜,倒好像是去買東西。
“羅娘子,這是準備去挖野菜?”
楚雲梨滿臉意外,原先這一家子無論是誰開口都帶著一股陰陽怪氣,蓮花這語氣很是尋常,好像真的當她是普通鄰居。
她沒有接話,蓮花也不生氣,笑了笑後,拎著籃子回家了。
昨天的飯是父子倆做的,一人隻得了大半碗米湯,根本就填不飽肚子。不過,父子二人還是沒有做飯,一來是他們不願意在廚房忙活,二來也是因為家裡沒有多餘的糧食,能少吃就少吃點。
鐵老婆子摔傷之後,隻能勉強下地,但一動就痛,反正也有粥喝,也懶得起身。但她還是不希望兒子和孫子被困在廚房,聽到外麵有開門的動靜,立刻開始罵。
“蓮花,你個死女人,不管長輩就算了,連親生兒子都不管,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今天你要是再不去做飯,一會兒我就讓他們父子趕你走。”
白氏已經接過了蓮花的籃子:“還順利嗎?”
蓮花點了點頭,麵色有些複雜。
而白氏沒有想這麼多,掀開了籃子上的布,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頓時皺起眉。抬眼看向了兒媳婦。
蓮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過去:“在這裡。”
白氏麵色微鬆:“死老婆子,嘴上喊著多痛多痛,我看都是裝的。真有那麼痛,應該也沒有力氣罵人。”
蓮花深以為然:“娘,這飯你去做?”
白氏冷哼一聲:“我去就是!你以為我會怕?”
昨天婆媳倆就已經商量好了,家裡的糧食不多,二人也不想再接客,更不想被趕出去。於是決定先下手為強,將鐵家人弄出門去。
但她們都沒有什麼力氣,想把兩個男人趕出去多半不行,白氏就想到了下藥。也不需要下什麼毒,買點軟筋散,或者蒙汗藥,到時婆媳二人直接把他們抬到官道上,實在不行就扔出院子外。總之,這家以後是她們的!
有了這個落腳地,不愁活不下去。
大不了,她們今年在厚著臉皮接客,或者是重點菜填肚子,等到明年開春種了糧食,日子也能往下過了。
再一個,等風頭過去,她們完全還可以找兩個男人上門來住,也有人幫忙種地了。
藥是蓮花去買的,白氏不可能什麼都不乾坐享其成,說起來,這銀子還是她之前接客的時候跟男人撒嬌得的,她那時多留了個心眼,沒有全部交出來。要不然,想買藥都沒有錢。
白氏進了廚房,鐵老婆子和父子倆都沒有懷疑,以為她是想通了,主動乾活想和好。畢竟,她男人在這裡,兒子在這裡,孫子在這裡,不可能真的離開。
擅長了在廚房裡做事的女人做飯很快,小半個時辰之後 ,粥已經熬好了。
今兒的白氏很賢惠,盛了三碗粥,不光親自送到了父子手上,還將那粥送到了婆婆手裡。
鐵老婆子麵上露出了幾分滿意之色:“我就說讓你彆犟,以後不許再鬨脾氣。再來一次,老婆子,我絕對不容你。”
白氏不想忍耐,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鐵老婆子暗自氣了一場,都想把手裡的粥砸了,不過,糧食得來不易,如今家裡還沒人做飯,她到底是忍住了。
另一邊的鐵家父子想法也差不多,這女人現在脾氣這麼大,該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但父子二人都認為,不能拿手裡的粥來發脾氣,等吃飽了肚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既然開始做飯,肯定就已經有了和好的想法,給她搭一個台階,她肯定就下來了。
白氏下藥是放在碗裡 ,總共有三個碗加了料,全部送出去後,她又取出三隻碗。
此時蓮花已經從屋中出來,主動接了一碗粥:“娘,玉陽吃的留出來了嗎?”
這兩天婆媳倆脾氣,也沒有管孩子。
不過,玉陽從小就得寵,不管家裡的誰,都不會虧待了他。比如這兩天,即便是沒人做飯,父子二人吃東西時,都會給孩子留出來。
白氏點頭。
婆媳倆都認為要留一個孩子在家裡,畢竟,她們以後改不改嫁都不好說……如果可以,她們當然是希望找兩個男人回家來幫忙乾活。但她們也怕自己壓不住。
這原配夫妻都過不到頭,各種算計,半路夫妻想要對方真心照顧,那也太為難人家了。
如果可以,二人還是不想改嫁,反正玉陽已經七歲,再過個七年,孩子也可以得靠了。
“我過來的時候,玉陽正在睡覺,這時候就不喊他了,再說,這麼燙他也喝不下去。”
兩人沒有去其他地方喝粥,就守在廚房裡。這邊還沒喝完,父子二人已經回來送碗。
鐵開文認為妻子已經服軟,主動道:“孩子他娘,我想跟你好生談一談。”
白氏眼中的戾氣幾乎壓不住,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告誡自己要忍耐。
“你說吧,我聽著。”
鐵開文將碗往灶台上一放:“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確實是我對不住你,關於你對家裡的付出,我們父子心裡都記著。你發脾氣也是應該的,畢竟我們確實算計了你的,送你去北街是我的主意,你要恨就恨我,繼宗是無辜的。”
白氏聽著這些話,隻覺得惡心。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鐵開文順勢道:“你也看到了,家裡的米缸又要見底。我的意思是,要不你還是去北街住一段時間?”
白氏氣的把手裡的碗狠狠砸了過去。
這真的忍不了。
鐵開文沒想到她這麼大的反應,那碗剛才險些又砸著了他的臉。他滿心後怕,說話時也沒了耐心:“反正你都已經跟那麼多男人睡過了,一百個和一千個有什麼區彆?我也不是要你一輩子乾這個事來供養我們,隻需要乾半年,最多一年。等地裡有了收成,我就去接你回來。”
“接個屁!”
這聲音是從外頭的牆頭上傳來的,鐵開文我眼皮直跳,回頭果然又看到了那攪屎棍。
“羅丫頭,怎麼哪都有你?”
楚雲梨目光落在白氏身上:“雖然我不喜歡你們婆媳,但我更討厭這兩個畜生。你可千萬彆信了他的鬼話。”
白氏本來也沒信,猛得撲上前,對著鐵開文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鐵開文想要還手,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整個人都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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