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子憤然, 搶在林長遠開口之前吼道:“彩雲,你當公子是你的狗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怎麼不上天呢?”
林長遠冷哼一聲。
他想揍胡婆子一頓, 倒不是為了討好彩雲, 隻不過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都是因胡婆子而起,想要教訓一下罪魁禍首而已。
當初如果不是胡婆子主動獻上兒媳婦, 他也不可能想到讓彩雲生孩子, 也不會碰她。
彩雲沒有懷上他的孩子,哪裡會發生這些事?
“來人,這刁奴以下犯上, 拖出去打二十……三十板。”
打死算了, 眼不見心不煩。
胡婆子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求饒。
然而此時林長遠將她恨到了骨子裡, 眼皮都沒抬一下。
很快, 胡婆子就被拖到了院子裡。
楚雲梨心情不錯,踱步到門口觀望。
值得一提的是, 門口距離林長遠書案的位置有七八步遠。楚雲梨往門口走去,林長遠感覺到了疼痛, 立刻起身追上。
院子裡,胡婆子慘叫連連。
楚雲梨掏了掏耳朵:“好吵!”
下一瞬, 立刻有人把胡婆子的嘴堵上。
胡婆子真的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原本以為, 等到彩雲生下了孩子之後,自家會更得夫人重用, 在夫人麵前,沒有人能越過他們一家。
她哭喊著求饒,眼見院子外沒有動靜, 夫人沒有要救她的意思,又看見林長遠滿臉漠然,心下是真的慌了。
“彩雲,彩雲……你幫我跟公子求求情。我是你孩子的親祖母啊,你不能不管我……”
楚雲梨似笑非笑:“我還是你孫子的親娘呢。你害起我來眼都不眨。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如此惡毒,我身為你的兒媳婦,又怎敢善良?”
胡婆子瞪著她,滿心都是惶恐之意。
夫人不救她,公子不願意寬恕,連彩雲也是這樣的態度,難道她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
三十板子,如果不是安心把人打死的話,打完是不會死的。
胡婆子奄奄一息,身下都是鮮血,死狗一樣被人拖走。
*
當天下午,楚雲梨跑去院子裡溜達,後來還嫌自己院子太小,又跑到園子裡閒逛,總之,做足了一個寵妾的派頭。
陳衛麗得知彩雲這樣囂張,又摔得劈裡啪啦。
楚雲梨知道陳衛麗發脾氣,並不是她派人去那邊院子裡盯著,而是林長遠讓人去瞧了。
兩人離得這樣近,根本就沒有秘密。
林長遠聽說妻子大發雷霆,心知陳家人很快就會過來,他心裡特彆厭煩,實在是不想應付。
也是因為應付不來。
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必須靠近彩雲,以陳衛麗的驕傲,又怎麼可能讓彩雲在旁邊看著二人親近?
如果他帶著彩雲過去,陳衛麗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可是偏偏他又不能告訴陳衛麗說自己離不開彩雲。
這簡直就是個死結,根本解不開。
稍晚一些的時候,林老爺從外麵回來,聽說了兒子的所作所為,險些沒氣死。
林陳兩家結了姻親之後,有在一起做生意,當然了,兩家都有顧慮,生意做得並不大。但是,林老爺並不願意把陳家往死裡得罪……如果陳家與他不死不休,林家肯定會有不小的損失。
好好的日子過著,平白無故找個仇人,兒子是瘋了嗎?
林老爺回到了外書房後,壓著脾氣讓人請兒子過來。
當他看到兒子身邊跟著那個快要臨盆的丫鬟時,都氣笑了。
“以後你就當在丫鬟是你身上的掛件,一直帶著了?”
林長遠確實想跟父親說此事,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呢父親就提了,既然話都已經遞到眼前,他不願意錯過這個挑明的機會,急忙點了點頭:“爹,彩雲挺好,即將生下兒子的長子,兒子怕她出事……”
話還沒有說完,林老爺已經暴怒,抬手撿起手邊的硯台就丟了過來。
此時林老爺才剛剛回來,也沒想寫字,硯台裡是乾的。但是那玩意兒特彆瓷實,林長遠避無可避,被硯台砸到頭上,還沒感覺到疼痛,已經有一股溫熱從頭頂上留下來,他下意識伸手一摸,隻見滿手殷紅。
他感覺頭暈目眩,再加上見了血,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楚雲梨一伸手就能把人扶住,但她偏偏不動。眼睜睜看著那人狠狠砸在地上。
林老爺確實很生氣,但他也沒想把兒子砸死,氣衝衝讓人請大夫。隻是心裡有點後怕,他從書案後走出,上前查看兒子的傷。
他不是大夫,看不出個所以然,但也知道頭很要緊,很容易被砸成傻子,甚至把人砸死都有可能。
他心裡特彆後悔,但又不想承認自己有錯,一抬頭,看到邊上扶著肚子的丫鬟,滿腔的怒火瞬間有了發泄處。
“身為下人勾引主子,還恃寵而驕,你可知錯?”
楚雲梨點點頭:“我知錯,可是……是公子強行將我留在身邊的……”
“閉嘴!”林老爺滿眼鄙視,“像你們這種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女人本老爺見多了,越是囂張死得越慘,憑你的身份,本就不配做我林府的姨娘,既然得了名分,就該安生在後院度日,而不是出來攪風攪雨。滾回去!”
楚雲梨立即行了一禮,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還是麵向主子往後退。
隻是,她還沒有退到門檻處,地上的林長遠像是瀕死的魚一般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真的是跳!
林長遠很是痛苦,眼角餘光瞥見了彩雲的方向,下意識就往那邊追:“你彆走!”
楚雲梨一臉的為難:“老爺,你看這……”
林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張口就罵兒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女人是個有夫之婦,我這張老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林長遠心裡苦啊!
但他不敢說。
“爹,兒子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求過你任何事,現在兒子隻想求您將彩雲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