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楚雲梨生完孩子已經有大半個月, 她身子其實恢複得差不多了,但這大晚上的,外頭風很大, 她不願意走路。
當然了,林長遠希望她長長久久的活著,也沒想折騰她, 早已經軟轎準備好了。
上了轎子,楚雲梨發現, 他們是往林長遠是所住的院子而去。
而那裡如今住著陳衛麗。
楚雲梨用手撐著下巴, 好奇問:“大晚上的, 你折騰什麼?該不會是去捉奸吧?”
林長遠心頭顫了顫。
他還真是去捉奸的。
實在是陳衛麗太能折騰了……偏偏他不能對她下毒, 陳家豪富,能夠請到這世上所有的高明大夫。除非林長遠一下子把人弄死, 否則, 陳衛麗中毒之事多半要被查出來。
但如果陳衛麗死在他的手上,陳家一定不會放過他。到時他也沒有好日子過。
思來想去,林長遠才想到了這個法子。
陳衛麗在成親之前有一些不可說的事……少年慕艾,他沒成親的時候心悅過彆的姑娘, 陳衛麗也心悅過其他男子。
林長遠一進院子就吩咐:“把這院子的前後門堵住,不要放跑了哪怕一隻蚊子。”
楚雲梨看到他這個陣仗, 驚訝道:“你還真是來捉奸的呀!”
“不關你的事,閉嘴!”楚雲梨似笑非笑, “怎麼可能不關我事?夫人動不動就要我的性命,如果她出了事, 那我日後豈不是可以高枕無憂?”
屋中果然傳來了臉紅心跳的聲音,林長遠一腳將門踹開,果然看到床上糾纏的男女, 他眼睛都氣紅了。
他隻是將那個王斌丟到了這間門屋子,隻要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沒有奸情也沒人信。
結果呢,這兩人真的滾到一起了。
“ 陳氏,你個賤人!”
床上的鴛鴦被踹門聲驚醒,有個男人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掉了出來。
楚雲梨軟轎已經落地……林長遠不能離開她三步之外,隻能把她帶在身邊。而抬軟轎的那些下人不能知道這樣隱秘的事,於是退了出去。
當然了,這種事不可能瞞住所有下人,他們該知道還是會知道,但林長遠也不可能將他們留在這裡看光了陳衛麗吧?
下人看不見,楚雲梨還是可以看的,她將轎簾扔到一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地上白花花的男人。
嗯,就挺高壯的。
原來陳衛麗喜歡這種看起來壯碩的男人……而林長遠跟個書生一樣,難怪她會做出這種事。
王斌看著壯,膽子卻小,扯了被子將自己裹住,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陳衛麗擁著被子,麵對盛怒的林長遠,她一臉坦然:“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林長遠扭頭,揚聲吩咐:“去將陳老爺和陳夫人請來。”
陳衛麗嗬一聲,滿臉的不屑。
“林長遠,是你先對不起我的,看你對彩雲那黏糊樣,暫時是分不開了。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林府這麼多的下人,王斌一個外人可沒本事直接摸到我這院子來,多半是你找人把他送來的。”
林長遠咬牙切齒:“你是我的妻子,怎麼能在這院子裡偷人?那還是我們新婚睡的床!”
“人是你送來的,送來的目的我也猜到了。不就是想說我和王斌因為舊情苟且麼?無論我碰不碰他,這名聲都已經洗不乾淨,那我還客氣什麼?”陳衛麗看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王斌,“彆怕,他不敢殺人。要是敢,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裡,隻能到我墳包上給我上香了。”
林長遠氣得胸口起伏:“賤人!你偷人!”
“我就是偷了又如何?”陳衛麗滿臉戾氣,“你常年不回房,讓我守活寡。憑什麼?好歹我投了個乾淨的,你寵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楚雲梨出聲:“我是被你們害了!”
陳衛麗嗤笑:“彩雲,你少裝了。若不是你有心算計,也做不到這麼得寵。”
這倒是事實。
憑著彩雲原先那老實的性子,壓根不敢反抗,唯一的脫身之法,也是求得主子心甘情願拿大筆銀子放她離開。
可這怎麼可能?
當然了,這也不能怪彩雲,她從記事起就是個丫鬟,需要服從主子,不能有絲毫背主之心……她從小到大,見過太多背主後不得好死的下人,壓根就不敢生出那樣的心思。
楚雲梨嗬嗬:“我就是心思深沉啊!夫人,原先我也想嫁人之後好好過日子,是你毀了這一切。你想找人給林長遠生孩子,找誰不好,為何要找我?我都已經嫁人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幫他生了孩子之後會有的下場,但你還是這麼乾。螻蟻尚且偷生,你憑什麼要我坦然赴死?”
“因為我是你主子,你的命是我的,我讓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陳衛麗滿臉惡意,“你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隻不過是暫時得寵才敢這樣高聲說話。等到林長遠厭惡你了……嗬,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林長遠聽著兩個女人吵架,是覺得耳朵都要被刺穿了。
她們怎麼就那麼能吵?
楚雲梨不甘示弱:“我什麼下場暫時還看不到,但夫人的下場我是看到了。有夫之婦偷人,你會讓陳家人抬不起頭!此事傳出去,還會影響你那些姐妹的婚嫁。”
陳衛麗是許久不見王斌,加上被林長遠冷落,又想起這是林長遠送過來的男人。她一生氣,衝動之下就乾了這事。
其實她有點後悔。
事到如今,林長遠明顯是想借著此事拿捏她。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林長遠不願意寵她敬她,那大家各玩各的嘛。
反正有陳家在,林長遠不敢將她如何。
想到此,陳衛麗心中一定。但是,這彩雲真的是太囂張了。
她看向林長遠:“彩雲一個丫鬟直呼你的名諱,你竟然也縱著?”
林長遠:“……”不縱著怎麼辦呢?總不能把人打死吧?
楚雲梨冷笑一聲:“公子如今離不開我。算起來,我能有如今隻一人之下的風光,還得感謝夫人送我上青雲路呢。若不是夫人牽線搭橋,我也沒有今日。”
這話實在氣人,陳衛麗要不是這會兒身上沒穿衣裳,恨不能撲出去撕爛她那張得意的臉。
“都不要吵了。”林長遠隻覺頭疼,揉了揉眉心,“夫人,你冷靜一點。等嶽父嶽母到了,咱們再心平氣和坐下來商量。”
陳衛麗冷哼一聲。
她麵上鎮定,心裡其實有點慌亂。
無論林長遠做的事情有多荒唐,她偷人是事實。
同樣都是人男人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他要被人誇一句風流,世人對女子苛刻,女子但凡靠近夫君以為男人,就會被世人唾罵。隻要她偷了人,陳家女的名聲就會因她而受影響。
王斌也怕陳家夫妻,整個人瑟瑟發抖。
陳衛麗見了,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護好你的。”
乍一看,二人像是一對即將要被拆散的鴛鴦。
林長遠臉都黑了。
楚雲梨事不關己,樂得看戲。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天都快亮了,陳家夫妻才急匆匆趕到。
大晚上的上陳府請人,夫妻倆一得到消息就知道是出了大事。但是這上彆人家不能失了禮數,兩人收拾好就趕來,一點都沒耽擱。
陳夫人搶先進了女兒的屋子。
此時的陳衛麗已經穿好了內衫,倒是王斌衣衫不整……根本就一點兒沒穿。
林長遠故意不讓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