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山猛此人, 張夫人一開始對這個女婿是很滿意的。
平時潔身自好,幾乎不在外麵留宿,能趕回就趕回, 對幾個孩子也特彆上心,就連閨女也送去讀書。家中的生意打理得蒸蒸日上, 對待妻子的娘家人,也就是對他們是很是看重,他們夫妻說的話他都會聽。
但是,後來看出餘山猛和張青瑤之間那種曖昧的感情後, 她幾乎是瞬間就討厭了這個女婿。
可女兒已經嫁了人, 生了三個孩子。餘山猛再惦記著那邊,也不可能真發生什麼。再有,他真的很會哄人, 女兒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如果他能瞞住一輩子,女兒便不會受傷害。
因此,張夫人沒有在女兒麵前說這些事。
可如今女兒知道了……有些事情,不知道還能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但聽說了之後, 就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餘山猛自認為有理, 振振有詞:“她們姐妹從小就感情好, 姐姐每次上門她都是親手做菜, 可今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不肯動手不說,還在姐夫麵前暗示我和姐姐之間……天地良心, 我敬重姐姐, 對高家熱情,都是看她的麵子。”
“不用給我麵子。”楚雲梨揮了揮手:“我跟我姐姐鬨翻了,現在是仇人。我不可能幫她的忙, 你也不用再費心。”
餘山猛一臉不讚同:“親姐妹之間哪有隔夜仇?不能因為吵幾句嘴就互相疏遠。再有,如今你姐姐正是最難的時候,你不要與她吵……”
“她不是我姐姐。”楚雲梨打斷他的話:“剛才爹娘吵架我才知道姐姐是我姑姑所生。她隻是表姐!”
餘山猛滿臉驚詫,脫口道:“有這種事?”他皺了皺眉:“就算不是親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是真的。”
“什麼感情?”楚雲梨嗤笑:“一直都是我捧著她,她可有將我放在心上?今早上我就說了,這些年來,我親手做的東西給了她不少,她給了我什麼?”
餘山猛不讚同:“上個月你生病,她還問及你……”
“幾句話而已,誰不會說?”楚雲梨質問:“若是我沒猜錯,這都是你給她送東西的時候,她才問的吧?她既然知道我病了,沒有上門探望,也沒讓人送東西過來,問兩句就是用心?像你這麼說,那我也問兩句。姐夫事情你問得如何?可有脫身之法?”
問完了,她冷笑道:“我這也算關心過了,對麼?”
餘山猛啞口無言。
他瞄了一眼邊上的嶽母,道:“娘在這裡,咱們彆吵。你先去廚房準備,好好做兩個菜,一會兒把爹也請過來……”
“你有認真聽我說的話嗎?”楚雲梨打斷他:“爹娘吵架了,娘是過來小住的。”
“夫妻之間吵架正常。”餘山猛一臉的不讚同:“咱們得想法子撮合他們二老,不能火上澆油。這樣吧,一會兒我把爹請過來喝兩杯,順便商量一下救人之法。”
這男人就跟聽不懂話似的,楚雲梨不耐煩:“你要請是你的事,你請過來的客人自己招待。我今兒不想看見爹,更不想看見張青瑤!”
語罷,扶著張夫人轉身就走。
“娘,一會兒我讓準備你最喜歡吃的鴨子,我們倆好好喝一杯。至於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就彆放在心上了。”
看著母女倆遠去,餘山猛心中對嶽母也生出了幾分不滿。就像他方才說的那樣,夫妻吵架,外人隻能勸和,不能火上澆油,嶽母從頭到尾就沒勸,看丫鬟抬著箱子,好像要在府裡長住……這怎麼能行?
餘山猛追了幾步:“夫人,姐姐家中遭難,你不幫忙就算了,能不能彆在這時候鬨?”
母女倆頭也不回。
餘山猛於生意上頗有幾分手段,他想要做的事,就沒人能攔得住。他自己去廚房讓人準備菜色,然後又親自去了張家一趟,將父女倆都接了過來。
張父本來是不願意來的,他和餘山猛想法是一樣的,張青瑤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得先想法子救人。而不是在這個緊要關頭吵吵鬨鬨。
正因為他覺得這不是吵架的時候,所以才委屈自己前來找夫人求和。
可惜,一直等到飯菜上桌,都沒見到母女倆出麵。
張青瑤很是不安,她今日哭了許久,眼睛紅腫一大片,說話時帶著哭腔。她細聲地問:“娘和妹妹不肯來,是不是因為生我的氣?”
“不是。”餘山猛急忙安慰:“夫人她脾氣怪,跟我鬨彆扭呢,不是因為你。”
關於妻子指責他過於關切張青瑤這事,他其實是心虛的,也怕讓張青瑤知道他心頭齷蹉的想法。
張青瑤哭得泣不成聲,試探著問:“那她們有沒有跟你說起我的身世?”
這事情吧……真細論起來,張青瑤那樣的出身可不光彩,餘山猛隻胡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