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打算, 都被楊艾草這不按常理的舉動給打破了。
郡王妃是做夢都沒想到,楊艾草竟然會這麼膽大,按照常理和她往日的行事, 發現藥有問題,可能會上門質問 ,但也僅此而已。
事到如今,郡王妃也隻能想辦法儘量將自己的毒給解了。
關於楚雲梨端著一碗藥闖正院的事在小範圍內傳開,但那藥到底有沒有進郡王妃的肚子, 誰也不知內情。有人說喝了,有人說沒喝。
大部分人都傾向於郡王妃將藥喝了下去。
不然, 請什麼大夫呢?
傍晚,關海全剛進門就有人過來稟告了他這件事, 他一臉茫然, 腳下恍恍惚惚, 回了世子院後, 在自己暫居的書房坐了許久,起身去了正房。
“今日母親衝你下藥了?”
楚雲梨頷首:“她想要我的命。應該是想滅口, 而你也是該被滅口的人之一,回頭衣食住行上自己小心。”
關海全:“……”
他隻是被妻子的彪悍給嚇著了,從未想到自身上。聽到這話,凜然一驚,後背上驚出了一層冷汗。
攸關自身性命,關海全沒心思感慨妻子的變化, 急忙回屋找來了自己身邊的人, 再三囑咐他們要小心。
想了想,他還不放心,去了主院探望父親。
要說誰會認真追究他是不是郡王親生, 細算起來,也隻有郡王自己。
麵對父親,他心情格外複雜。在發現自己身世有異後,就很少過來探望,這會兒卻不得不來,多年父子,他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父親被人毒死。
當然,他也不好拆穿說下毒的是一手將自己捧上世子之位的郡王妃,畢竟,郡王真追究起來,拔出蘿卜帶出泥,到時候他的身份也可能瞞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占彆人身份這事是他理虧,他應該還回去,可要用命來還……實在是還不起。
因此,麵對郡王疑惑的眼神,他認真道:“府內有壞人,不知道是誰想害我們。艾草在她喝的藥中發現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那東西極惡毒,即刻就要置人於死地,若不是她喝慣了藥覺得味道不太對,怕是早已被人害了。您是咱們府內最重要的人,那人很可能也會衝您下手,您日後衣食住行上千萬小心一些,最好是將身邊的人都排查一遍,萬不可被人收買。”
看著兒子臉上的擔憂,聽著兒子的囑咐,郡王頗為受用,含笑道:“我知道了。”
為了讓兒子看出他將這話放在了心上,他即刻找來了伺候他多年的奶娘,也是他這院子裡的管事,吩咐道:“將院子裡排查一遍。”
奶娘年近七旬,並不見老態,人特彆精神。領命而去。
關海全最近借著辦差的理由不常過來,這會來了,也不好即刻就走,便坐著閒聊了幾句,期間隨口說起了自己正在辦的差事。
郡王也不嫌煩,靠在榻上含笑聽著。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突兀的求饒聲,還有奶娘嚴厲的聲音:“將她捆起來,由王爺親自發落。”
關海全心頭“咯噔”一聲,急忙走到窗邊,一眼就看到一個小丫頭被一群人扭送著往這邊而來。
郡王皺了皺眉。
眨眼間一行人已經進了屋,奶娘走在最前麵,衝著郡王行禮道:“王爺,奴婢帶著人去查所有人的寢居,然後在香草屋中的隱蔽之處找到了這。”說著,呈上來兩個小紙包。
那兩個紙包用的是上好的牛皮紙,一看就知裡麵包著的東西挺貴重。郡王想要伸手去摸,奶娘卻伸手攔住:“王爺,香草看到奴婢翻出這東西時臉色都變了,雖不承認這東西這異常,但她神態極不自然。說不準就是那些醃臢東西,還是請大夫來查看為好!”
事關郡王爺的安危,大夫來得很快。
藥粉比已經下到藥裡的東西藥好分辨得多,大夫伸手沾了一點,緊接著嚇得跪了下去:“王爺,這東西……劇毒啊!”
郡王爺的臉色已經很難看,再看向香草的目光跟看死人似的:“哪來的這東西?”
香草被押過來這一路上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一開始的慌亂過後,也想好了對策,背主是死罪,絕不能承認這東西是給郡王爺用的。她磕下頭去:“是奴婢的爹,他去年生了病,整條腿都爛了,過得生不如死,特意囑咐奴婢買些好藥回去讓他一了百了,奴婢買下之後,心中糾結難受,不願看著父親就此離世。便將藥放在了這裡……”
“胡說!”奶娘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將人扇得摔落在地,厲聲喝道:“府內所有下人都不能帶這種醃臢東西入府,你編的故事倒是挺感動,但騙不了我!”她回身,衝著郡王一禮:“王爺,先是有人害世子夫人,然後是您,這幕後之人所圖甚大。奴婢鬥膽說一句,您該將王府上下徹查一遍!”
郡王揮手:“去查!”
他看向丫鬟,沉聲道:“給我打,打到她願意說實話為止。若是一直不肯說,那就杖斃!”
丫鬟嚇得魂飛魄散,渾身顫抖不止。
這麼大的動靜,彆說前院的郡王妃了,就連楚雲梨都有說耳聞。她趕過來時,郡王妃也剛到。
換作以前,楊艾草是絕沒有這麼快得知府內發生的事的。
郡王妃看到香草被押著,一顆心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又聽到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她回過頭就看到了楊艾草。
此時的她真心覺得就是個克她的煞星!本就慌張,再被楚雲梨臉上的笑容一嚇,臉色瞬間白如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