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誰都懂,但秋月的出現讓她又想起了喪子之痛,生出的期待被一盆涼水澆下,心中難免失落。
半晌,於父緩過了氣,問:“誰讓你這麼乾的?”
大雨從懷中窸窸窣窣,掏出一百兩銀票,小心翼翼地放在麵前:“那人說,如果事情辦得好,還有重謝。小的也不知道是誰。”
於父擺了擺手:“你收著吧,就當是跟了我兒子一場的好處。稍後你收拾東西離開府中。”
大雨求的也是拿著大筆銀子離開,此刻夢想成真,他卻沒有絲毫歡喜之意。在他做了這樣的錯事之後,老爺還是原諒了他,證明老爺真的將主子放在了心上。
如果他不犯事,老爺對他隻會比現在還要好。大雨膽子挺小的,家主已經發了話,他不敢不從,深深磕了三個頭道謝,飛快離去。
人都走了,於父突然問:“新蘭,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仁慈?”
事實上,於父手段淩厲,壓根不是這樣大度的人。楚雲梨心裡明白,他會放過大雨,還是看在了死去兒子的麵上。
“不會。”楚雲梨看向大雨離開的方向:“爹對大哥身邊的人格外大度,是您一片愛子之心。就怕這片心意被人利用了去。”
萬一府裡下人有樣學樣,都借著和於衛的舊情跑來求東西。長此以往,可不是什麼好事。
於父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也就得這麼一個貼心的隨從。這是最後一次。”
*
父女倆都知道,那位秋月肯定還會回來。
指使秋月出現的人定然盯上了於府偌大的家財……畢竟,嫡子所處的孩子要比於新蘭這個丫鬟所生又在外頭野生野長庶女要尊貴得多。
有了秋月的孩子,於新蘭就隻能靠邊站。
兩日後,父女倆在酒樓算賬時,忽然聽到下麵一陣喧鬨傳來。
楚雲梨看了許久的賬本,脖子有些酸,聽到底下熱鬨,立刻湊到窗前。
然後就看到了有兩個惡霸想要欺負秋月。
“這小娘子這麼大的肚子,卻已經有小半年沒男人上門探望,肯定是被人玩膩了之後拋到了一邊。”開口的男人滿臉絡腮胡,嬉皮笑臉著越靠越近,還想伸手去摸秋月的臉:“以後就跟著我們哥兩個,誰讓你伺候得好,我們就會養好你腹中的小崽子。”
不知何時,於父也已經走到了窗旁,看到底下兩個男人越逼越近,手已經摸上了秋月的肩膀和胸。他頓時皺起了眉:“這成何體統?”
他揚聲吩咐:“去把秋月請上來。”
有酒樓的管事出麵,兩個男人隻得悻悻離去。
秋月上來時滿臉是淚,進門後頭也不抬直接福身行禮:“多謝老爺救我。”
沒有人應聲。
秋月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楚麵前站著的父女倆。她臉色立刻就變了:“原來是於老爺……既然您不信我,為何又要救我?”
“隻是看不慣惡霸欺負女子而已。”於父上下打量她:“你最近住在何處?”
“不關你的事。”秋月微微仰著下巴,一隻手護著肚子:“先前我學了些繡花的手藝,能夠養活我們母子。老爺既然懷疑這孩子的身世,就彆多問,也彆多管。”
於父頷首:“我沒想管,隻是好奇嘛。畢竟,你這被人欺負都能被我看見,應該住得不遠。要是我今兒不請你上來,你還得費其他的心思。說說吧,你這孩子的親爹是誰,又是誰讓你來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大雨已經招了。我兒和你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當初將你從畫舫上帶走,也算是救了你一場。你就這麼報答他?”
秋月彆開臉:“我坦坦蕩蕩說的都是實話。至於大雨……誰知道他到底拿了彆人多少好處才說這樣的話來汙蔑我們母子,還是那句話,老爺不信我腹中孩子的身世,就當我們母子沒有出現過就行。”
換做那膽子不夠大的,聽到這番話多少都會露出一些端倪。秋月頗有幾分急智,沒露破綻不說,還倒打一耙,說大雨被人收買。
於父冷笑了一聲:“這兩天我也沒閒著,找人查了查你。也給了你身邊的丫鬟一百兩銀子。她跟我說,你腹中孩子是薑家血脈,是也不是?”
聽到這一句,秋月麵色大變,她急忙低下頭,遮掩住自己臉上神情,憤然道:“小妮剛到我身邊,不知道拿了誰的銀子跟您胡說八道!”
她慘笑了一聲:“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這些,還是那句話,你不信我,就當我們母子沒出現過!我也沒有要你一定認下這個孩子……”
於父一合掌:“這以退為進用得好。方才我已經找人攔下了那兩個惡霸。如若他們真的欺男霸女,稍後我會把他們送到衙門,也算是為民除害。若是被人收買……”他冷哼了一聲:“秋月姑娘,我這一輩子就得一個兒子,他走了後我傷心了許久,絕不允許有人拿他做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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