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夫妻倆知道他們上門的緣由,對於其中有些膽大的人提出要去城裡借銀時,直接就一口回絕了。
“新蘭最近忙著做生意,天天跟她爹在一起,可沒空招待你們。再說,有羅家發生的事在……都說吃一回虧學一回乖。於府應該不會再接待你們。”楊父直言:“你們不怕丟臉,也不怕損失盤纏的話,儘管可以去試試。”
如果不是有馬車送回來,隻這一趟來回的花費就不是小數。聽娘家夫妻倆對於借銀這事兒不樂觀的語氣和態度,一時間沒人敢動。
饒是如此,也還是有人源源不斷的登門,就連楊家女兒那裡,最近也收了不少東西。
村裡人看得眼熱,尤其是羅母,心中愈發不是滋味。當初將羽毛帶回,是想將其當做壓箱底的。先留在家中做事,沒銀子了就將其賣了應急。
結果呢,人是送走了,銀子一文沒見。她對害兒子兒媳分開的罪魁禍首曹如蘭愈發看不上眼:“要不是你這個禍根,我們羅家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當初我不娶你過門是對的!可惜我兒命裡終有一劫,到底還是被你這個女人給禍害牽累了!”
曹如蘭不敢跟羅大江嗆聲,其實也不敢和婆婆吵。但這人被憋得久了,總有憋不住的時候。眼看周圍無人,她氣道:“你們彆把所有的事都怪到我身上。依我看,你自己也有罪,若是你把兒媳當人看,彆當畜牲那樣使喚,新蘭能夠生下一子半女,就像看著孩子的份上,也不會這般絕情。”
她一直覺得不能和於新蘭撕破臉,哪怕於新蘭上門討債,她也悄悄找了羅山寶,想讓他去哭求一下。
羅山寶去了,但人家於新蘭壓根就沒正眼瞧他。說到底,這不是親生的母子,感情就是沒那麼深。羊肉貼不到狗身上!
羅母被噎了下,氣不打一來:“你還敢頂嘴?”說話間,伸手就要打人。
曹如蘭也不是那站在原地乖乖挨打的人,嚎道:“我說的是實話嘛。”她一邊吼,下意識轉身就跑。
這一轉身就看到了身後臉色難看的羅大江,他陰沉沉看著這邊,已不知道站了多久。
曹如蘭嚇了一跳,往邊上讓了讓。然後她發現男人那目光不是對著自己,而是對著親娘。
她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將自己縮進了角落。
羅母剛跟曹如蘭乾了一架,沒能打著人,心頭正惱火呢,對上兒子的目光,忍不住嗬斥:“你瞎了?沒看見曹如蘭氣我?不教訓她就算了,還這麼瞪著我……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混賬玩意,老娘白養你了。”
羅大江隻看著她,道:“娘,其實如蘭的話有道理,如果新蘭有孩子,隻為了不讓孩子為難,她就不會做得這麼絕。”
“你在怪我?”羅母指著自己鼻尖。
“不怪你怪誰?”羅大江冷聲道:“當初若不是你給新蘭吃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她也不會傷了根本。”
曹如蘭眨了眨眼。
這夫妻倆成親幾年沒有孩子,暗地裡折騰了不少偏方,她那時候也有所耳聞。但這話不對啊……女人沒孩子吃偏方正常,就算治不好病,也不至於就傷了根子不能生孩子。
聽羅大江這意思,再看他神情……好像於新蘭不能生是羅家一早就知道的,甚至是他們故意害的!
有了這猜測,曹如蘭心裡跟貓抓似的,萬分想要知道真相。但她也知道這事不能問,再次縮了縮,試探著道:“大江,娘想抱孫子,讓身為兒媳的新蘭喝些偏方很正常。新蘭不能生才喝的藥,怎麼能怪娘多事呢?”
羅大江狠瞪了過來,厲喝:“你給我住口。你知道什麼?”
曹如蘭垂下眼眸,不再開口了。
羅母看向曹如蘭,皺了皺眉:“大江,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的事,如今再提起也改變不了什麼。這夫妻之間有沒有孩子都是緣分,怨不得彆人。你們倆鬨成這樣,隻能說緣分不夠。”
羅大江愈發凶狠的道:“本來就怪你,要不是你,我如今還是於家的姑爺。”
想到那幾個月過的好日子,羅大江真的特彆後悔:“我就不該聽你的,新蘭是我媳婦,嫁過來就該生孩子,你非要拿捏她,讓她晚點生……結果弄得她不能生。依我看,你就是偏心妹妹,就是想把咱們這於家都交到她手裡。既如此,還不如在我手上毀個乾淨。”
他轉身就走:“這宅子還是賣了的好!反正也落不到我手裡,還能先把債還上。興許新蘭看在我這麼爽快的份上能高看我一眼原諒我。”
羅母簡直要瘋,大聲道:“你給我回來。”
羅大江頭也不回。
羅母眼看追不回兒子,急得直跺腳:“如蘭,你去追。”
曹如蘭眨了眨眼:“那新蘭不能生,真的是因為吃了你給灌了不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