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哭笑不得, 也看得出來,侯府的丫鬟挺膽大,應該是主子不太約束。
“見過!”
兩個丫鬟頓時來了興致:“長得美嗎?”
“還行。”楚雲梨回想了一下:“張口閉口都是規矩。”
丫鬟對視一眼, 其中一位撇了撇嘴,道:“應該是看不上您從鄉下來……”
“快住口吧!”另一個丫鬟嗬斥:“小心禍從口出。”
也是,現在侯爺病在床上, 身為皇後娘娘的姑母想要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一試衝喜,這喜十有八九是能衝成的。既然傳了消息說可能是李姑娘, 興許那位真的是侯夫人。
若真成了侯府的主子, 得知她們編排過自己, 兩人怕是都討不了好。
“大夫, 天色不早, 您趕緊回去睡吧!”
楚雲梨頷首,踱步回了屋中,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她總覺得,像這種全家忠烈之人,不該落到被人嫌棄的地步, 因此,一大早她就起了,先去幫他針灸。
床上的人俊眉微微擰著, 始終沒清醒,哪怕是在夢中, 也看得出他並不好受。想要阻止宮中衝喜,就得趕緊讓人好轉,最好是立刻清醒過來。
楚雲梨一天針灸三次,真特彆用心, 高老大夫始終守在旁邊,將她的認真看在眼中。
得了空,楚雲梨便自己上了街,本來對於藥材她沒有多高的要求,但想要將人即刻治好,藥材也挺重要,她打算親自去挑。
出都出來了,楚雲梨準備買點順口的點心,一路沿街走過去,都能聽到周圍在議論定國侯府即將衝喜的事。
楚雲梨聽在耳中,心頭特彆不是滋味。正如兩個丫鬟所言,定國候那樣年輕有為的俊傑,若是沒生病,多的是人搶著要嫁。如今被人各種嫌棄,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他即將要死。
聽著這些話,楚雲梨暗自打定主意,最多兩日之內就要讓人清醒過來。於是,她不再閒逛,直奔醫館,親自挑好了藥材,徑直坐上馬車回定國侯府。
眼看前麵就是侯府的那條街,馬車卻被人攔住。車夫很是戒備:“你們是誰?為何要攔侯府的馬車?”
外頭傳來一個纖弱的女聲:“敢問馬車中可是冰雪大夫?”
楚雲梨覺得這聲音挺熟悉,稍微一想,就回憶起這是李若雲丫鬟所有。她掀開簾子:“找我有事?”
她露了麵,對麵的墨色馬車才掀開簾子,露出了李若雲那張芙蓉麵來,此刻的她比起當初更加柔弱,看起來挺憔悴的。
“冰雪大夫,我有些話想問你。”
楚雲梨揚眉:“問吧。”
“這……”李若雲左右看了看,道:“得單獨跟你說。”
“但我挺忙的。”楚雲梨提起手邊的藥包:“我忙著回去給侯爺熬藥。”
見她不肯,李若雲臉上閃過不悅,問:“侯爺的病情如何?”
楚雲梨似笑非笑:“姑娘是怕嫁過來守寡麼?”
李若雲麵色大變:“彆胡說,我跟他之間根本就沒有婚約,怎麼可能嫁?我來此,不過是關切一位守護了邊關六年的俊傑而已。”
楚雲梨放下了簾子,吩咐道:“趕緊回府!”
李若雲跑出來詢問定國侯的大夫關於他的病情,其實挺出格的。要緊的是問了還沒得到確切答複,她有些不甘心:“冰雪,你說句實話!”
楚雲梨懶得搭理她。
又一想,李若雲都著急到親自過來詢問,這門婚事應該真有可能落到她頭上。楚雲梨說什麼也不能讓定國侯娶這樣的女人啊!
就算要娶,那也得是侯爺自己願意,是他挑人,而不是彆人嫌棄他。
李若雲看馬車即將從自己身邊路過,急忙囑咐:“今日的事,不許往外說。”
楚雲梨輕哼一聲,假裝沒聽到這話。
接下來,楚雲梨都守在了定國侯的身邊寸步不離,一連幾次施針,床上的人麵色漸漸好轉。到了第二天早上,眼皮顫了顫,竟然醒了過來。
彼時,楚雲梨正坐在窗前熬藥,聽到隨從驚呼,她才回頭。卻也隻看到了他的側臉,因為麵前的藥熬好了,她飛快收回了目光。
床上的人昏迷許久,剛睜眼時一臉的茫然。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楚雲梨身上,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楚雲梨將藥罐端開,察覺到床榻上的視線,她再次抬眼看過去,先是愣了下,隨即輕笑出聲:“侯爺,你可算醒了。”
樂泰安眨了眨眼:“是你救了我?”
許久沒說過話,他聲音有些啞,裡麵帶著點雀躍。
隨從急忙上前:“這位是高老大夫請過來的冰雪大夫,彆看她年輕,醫術高明著呢,老大夫都讚不絕口。”
這是怕侯爺剛醒,不相信麵前的年輕姑娘能治病……萬一說出點不客氣的,把人給氣著,還得想法子哄。
“多謝姑娘。”
楚雲梨將熬好的藥倒到碗裡,親自端到床邊,道:“稍後你還得請太醫來把個脈,這兩天外頭到處都在傳,說皇後娘娘要幫你定親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