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冰雪死的時候,秦肖宇也沒這麼要死要活。
而兩人沒能在一起,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都是因為秦夫人的阻攔,她自以為對兒子好,私自做下了決定。怪得了誰?
秦夫人聽出了她話中之意,麵色發白。
秦肖宇睜開眼睛,深深看著她:“冰雪,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絲情意?”
“我已經嫁作他人婦,現在說這些,其實很不妥當。”楚雲梨含笑伸手握住了樂泰安的手:“夫君愛重我,我絕不會辜負他。”她回過頭來,重新看向床上的人,方才的熱切已然不在,眼神變得冷淡:“就算曾經我對你有些不可說的心思,現在也已經沒有了。”
她看向屋中的秦家母女:“在人在成親之前有個把心上人我覺得是挺正常的事。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第一次動心的就是個好人不是?人心隔肚皮,萬一碰上了個渣渣,難道就不活了?”
她站起身:“我已經儘力,最多就是配點擦褥瘡的藥,你們若需要,可派人來侯府取方子。”
秦明月往後一倒,坐在了椅子上,半晌回不過神來。秦夫人麵色煞白,動了動唇,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半晌才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她看向床上的兒子,恍然間發覺自己以前大錯特錯,無論兒子娶誰,能生幾個孩子,又能幫秦家掙多大的榮光,都不如他的康健來得重要。
冰雪連京城所有大夫束手無策的女兒都能治好,凡是她經手的病症都能痊愈,就連身子漸漸凍住的秦肖宇如今都行動自如。她一定能治兒子的病,推說沒法子,隻是她不願出手而已。想到此,秦夫人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雲梨看著麵前跪得筆直的人,揚眉:“夫人這是做甚?”
秦夫人一字一句地道:“隻要你肯救我兒,讓我做什麼都行,就算是當著滿京城人的麵給你道歉,我也願意。”
楚雲梨抱臂:“我想知道前些日子外頭關於我的那些傳言是誰散播的?”
秦夫人張了張口,想要否認,又怕惹惱了麵前的人,閉上眼道:“是我。我真的錯了,大夫就原諒我吧……那些流言對你不痛不癢,你是大夫,該救死扶傷……”
楚雲梨搖了搖手指,打斷她道:“我學醫不是為了治病救人,隻是為了自己中毒或是受傷的時候方便。若不是秦肖宇你把我帶出來,我如今還在寨子裡呢。實在背負不起你這麼大的期待。”
好話說儘,麵前的人始終不為所動,秦夫人有些喪氣,問:“你要怎樣才肯救我兒?”
“不是我不救,而是救不了。”楚雲梨擺了擺手:“你另請高明吧。”
秦夫人頹然坐在地上,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抽走了似的。
兩人攜手而出,看著挺恩愛。秦明月上前扶住母親,忍不住道:“若不是我哥哥,你哪有如今的風光?冰雪大夫,做人該知恩圖報,你不能對我哥哥見死不救。”
聽到這話,楚雲梨回過頭來,嘲諷道:“原來你也知道知恩圖報?既然清楚,你這記性不太好啊,我用從小養到大的小紅救了你,你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說過一聲謝。”說到這,她冷笑道:“對你來說,那隻是一條不好看的蟲子,壓根不值一提。但於我,那是從小陪伴我長大的夥伴,你才是外人。若不是為了秦肖宇,我絕不可能舍了小紅,我夠對得起他了。”
道歉的話,秦明月確實沒說過,她一開始在院子裡養病,後來冰雪就已經走了。當然,如果她真想道歉,也真有誠意,還是能找到機會的,聽到冰雪提及此事,她有些心虛,強撐著道:“我們付了酬勞的。”
“酬勞?”楚雲梨嘲諷道:“我是缺五千兩的人?我把銀子還你,你把小紅還我,把你康健的身子還我,如何?”
秦明月啞口無言。
“你要怎樣才肯叫我哥哥?”她追上前兩步,規矩福身一禮:“多謝冰雪大夫救我性命,這總行了吧?”
“你這謝,我是應得的。”楚雲梨轉身:“我救不了他,再要勉強,我要生氣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秦明月不知不覺間已滿臉是淚:“娘,現在怎麼辦?”
秦夫人也不知道。
母女倆正相對著唉聲歎氣,李母來了,她進門時一臉擔憂:“肖宇如何了?我聽說你們把冰雪大夫請了來,結果如何?”
秦夫人心思都在兒子的傷勢上,搖頭道:“她不肯出手,非說自己救不了,還讓我們另請高明……依我看,她這就是報複!”
李母看著姑子義憤填膺,麵色複雜:“她如今是侯夫人,沒有非要救人的責任。”
所以,你可以求,求不了人家出手,就該從自身找原因,而不是在此恨人家。
李母先前就知道了秦肖宇傷勢的嚴重,觀望了這半天,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妹妹,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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