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掉衣衫上床,伸手就去攬住身邊女子。
楚雲梨擋住他的手:“我肚子還有點疼,你離我遠點,小心壓著。”
柳永華沒有再執意靠過來,聞言有些擔憂,坐起身道:“我去地上睡。”
說完,也不待楚雲梨說話,他已經從櫃子裡重新抱了一床被子鋪好,還玩笑道:“地上還涼快些。”
楚雲梨沒有接話。
黑暗中,柳永華總覺得有些不對,忍不住問:“鵑兒,有了孩子,你不高興嗎?”
事實上,並不是楚雲梨刻意冷落。而是上輩子杜鵑兒回來後情緒同樣不高,她隨口道:“家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我哪裡高興得起來?”
這話也有道理。
柳永華歎口氣:“鵑兒,永信他還小,也不太懂事。今日的事他自己也被嚇著……我是哥哥,不可能不管他。你放心,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讓你餓著。還有娘那邊,你彆太在意他們說的話,往後我們夫妻倆日子還長著,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良久,楚雲梨嗯了一聲。
柳永華今兒天不亮就起,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早已困倦無比,很快沉沉睡去。
*
翌日,柳家夫妻起了個大早,同樣開了鋪子。
不過,夫妻倆開門之後就走了,讓柳永華在鋪子裡盯著。柳母真的挺喜歡孫子的,饒是忙著小兒子的事,也沒忘了到頂樓來看楚雲梨:“要是肚子不疼了,就起來走走。哪怕是幫著上點菜,也能讓永華輕鬆些,他疼你,心疼要有數,不能把這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那是我兒子,我也希望兒媳婦能疼疼他。”
楚雲梨答應了下來。
柳母對於兒媳的乖巧特彆滿意,又囑咐道:“補湯底下都有,一會讓永華給你送。”
楚雲梨低聲道:“我還不餓。”
柳母一臉的不讚同:“你就算吃不下,也得捏著鼻子灌點,你不吃,我孫子要吃。你如今是雙身子,可不能任性,要是餓著了我孫子,我收拾你。”
她狠狠盯著,非得楚雲梨答應下來才滿意。
楚雲梨也沒跟柳母反著來,因為她心裡清楚,很快,柳母就不想要她這個兒媳了。
杜鵑兒很疲憊,這幾年來就沒好好歇過。楚雲梨後半夜沒睡好,今日客人很少,頂樓沒那麼吵,她很快又沉沉睡去。
她是被吵醒的,隔壁幾人在爭執,聲音還越來越大。
柳家酒樓一樓是大堂,二樓也有一半大堂,剩下有八個包間,三樓全部是各種雅致包間,足有十幾間。而四樓是個閣樓,除了夫妻倆住的這間屋子,隔壁是包間,但因為四樓太高,送菜不方便,加上閣樓上夏熱冬冷,除非酒樓爆滿擠不下,或是客人特彆提出要在四樓,否則,隔壁一般是不上客的。
昨天酒樓才出了事,這鬨出了人命,賣吃食是肯定會受影響的,不可能將客人上到四樓。
隔壁也確實不是客人,而是柳家人自己在吵。
“不行!”柳永華語氣很激動:“這麼荒唐的事,我不相信。”
“這是真的!”柳母似乎還跺了下腳:“永信,你剛二十出頭,長得這麼好,平時待人接物都不錯,對杜鵑兒那是恨不能捧在手心,有人看上你,本也不稀奇。難道你真的要將家裡的鋪子和宅子全部都填進這個大窟窿,讓咱們全家以後睡大街去?”
楚雲梨知道,事情已經出了,她披衣起身,去了隔壁。
剛到門口,隔著門板就聽柳永華道:“杜鵑兒是我妻子,我當初求娶她的時候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
柳母不讚同:“跟她一起過苦日子,就是對她好嗎?”
楚雲梨抬手推開了門。
底下也就幾桌客人,柳家人是怕自家的爭執聲被客人聽見,所以才到了四樓,壓根兒沒想過這裡會有外人,因此,門根本就沒栓。
看到門口的楚雲梨,眾人一愣,麵麵相覷過後,柳母咳嗽了一聲,率先開口問:“杜鵑兒,你聽到了多少?”
“沒聽見多少。”楚雲梨緩步踏進門:“恍惚聽說有人能幫上咱們家,但需要永華出力,是麼?”
柳永華有些狼狽:“鵑兒,你放心,我不會答應這麼荒唐的事。”
“這事兒由不得你。”柳父一拍桌子,語氣嚴厲:“永華,我是你老子,我能做你的主。”
他看向楚雲梨,目光冷漠:“杜鵑兒,你到我們家這幾年,我自認沒有虧待過你,你該感恩。有人看上了永華,願意出銀子平事。你彆糾纏,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