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不以為然:“那就是個災星,沒了就沒了。”
柳永華不相信母親會說出這中話來:“那是我兒子,盼了好幾年,杜鵑兒生招財傷了身子,好不容易才重新有了身孕,你……”
“永華!”柳父滿臉不耐煩:“姚家那邊還等著我們回話,今日天黑之前,你必須要把這個女人送走。”
楚雲梨走到了門口,並未立刻離開,聽到這話,回過頭來:“讓我走也行,讓招財陪著我。”
她一鬆口,柳母感覺機不可失,立刻道:“可!”
柳父皺了皺眉,沒出聲反駁。
柳永華滿臉不可置信:“爹,娘!”他又看向楚雲梨:“鵑兒,你怎麼能先放棄?我都說了一切交給我……”
“那我不走。”楚雲梨順勢就改了口:“我等著你的答複。”
她回到隔壁,並不著急收拾東西,隻是去梳妝的匣子裡掏出攢在最底下的銀子
杜鵑兒在這酒樓裡當牛做馬,柳家夫妻眼中,兒媳幫忙那是天經地義,但柳永華自己提出要給她開工錢,柳家夫妻一開始不答應的,但到底拗不過兒子,也是因為這工錢實在不高,沒必要因為這點和兒子爭吵。
因此,這四五年下來,杜鵑兒倒也攢了十來兩銀子。
因為杜鵑兒平時大部分的時候都在酒樓幫忙,沒空出去花銀子。遇上人情往來,屬於柳家的都是柳家夫妻出了,而杜鵑兒娘家人這邊,是柳永華撐著。她穿的衣衫都是和夥計一起做的,特彆樸素,所以,幾乎所有的工錢都在這裡。
隔壁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柳永華始終不肯妥協。但沒多久,柳母就開始哭訴自己的不容易,柳父也不如方才那麼凶。
柳永華此人吃軟不吃硬,追著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小,楚雲梨知道,事情就要落幕了。
果然,沒多久房門就被推開。楚雲梨坐在妝台前沒有回頭:“你扛住了嗎?”
身後一片沉默。
良久之後,柳永華才艱難出聲:“鵑兒,我不能放著父親多年來的心血不管,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不過你放心,我之前跟你承諾的那些話全都發自肺腑,你等等我。”
楚雲梨把玩著匣子裡的東西,這幾年來,柳永華倒也送了她幾樣首飾,但杜鵑兒一直沒怎麼戴。一來是因為戴上頭後婆婆會看不順眼,然後各中找她麻煩。二來,平時都在酒樓幫忙,大部分的時候都在進出廚房,煙熏火燎的,杜鵑兒舍不得讓這些首飾沾上油煙。
她沒有回頭,隻問:“等多久呢?”
柳永華轉身關上了門,走到她身後,低聲咬牙道:“那女人是看中了我對你的貼心,以為我對誰都一樣。到時候我跟她一起的時候對她冷淡點,等她發現我是一塊怎麼都捂不熱的石頭,就一定會放手了。”
聽到這話,楚雲梨從鏡子裡看他:“人家花了兩千兩,你怎麼好意思這樣對人家?”
柳永華一臉理所當然:“她趁人之危,故意拆散我的家,本也不是什麼好人!”
楚雲梨搖搖頭:“你也說了,她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真的這樣對她,讓她對你失望。你固然能求得自由身,但她怕是不會放過你們柳家。誰的銀子都不是白撿來的,至少,你們得把銀子還給她吧?既如此,跟現在就賣掉宅子鋪子有何區彆?”
柳永華啞然。
楚雲梨回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你為了你爹願意妥協,那時候同樣會毀你爹的心血。因此,你隻是這麼跟我說,卻絕不會這麼做。”
“柳永華,就當咱們緣分不夠,從今往後,我回我的鎮上,你做你的姚家姑爺吧!”
柳永華質問:“你怎麼能這樣平淡的說出這些話?你當我們這些年的感情是什麼?”
楚雲梨反問:“我們的夫妻感情,在你心裡有多重?重得過你爹的心血嗎?”
柳永華啞口無言。
“鵑兒,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妻,我不會不管你的。”
楚雲梨想到杜鵑兒的下場,搖頭:“你不管我,我還能過得好些。不然,多的是人處心積慮打消你對我的感情,如果發現消不掉……”
那杜鵑兒就隻餘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