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紅衣不情不願。
喬治坤上前將她攬入懷中:“走!”
這語氣不客氣,唐紅衣聽出來了,側頭看他:“難道你還敢打我?”
喬治坤歎氣:“紅衣,咱們回家再說。”
聽這語氣,像是妥協了。唐紅衣要的就是嫁人之後,自己還能為所欲為,見他如此,認為自己達到了目的,離開時唇邊還帶著笑。
兩人上了馬車,喬治坤狠狠一把掐住她的脖頸,一巴掌扇了過去。
此刻馬車還沒有出唐府的大門,唐紅衣瞪大了眼,想要開口質問,可喉嚨被掐著,她壓根喘不過氣,且喉嚨還越來越痛。
她眼中漸漸泛起了淚花。
喬治坤毫無憐惜之意,一把扯開她的衣衫,看到她肌膚上的痕跡,更是氣得眼睛血紅。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唐紅衣想要掙紮,卻根本就掙紮不動。
她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嬌嬌女,喬治坤可是扛活的短工,且男女之間的力氣天生就懸殊,若是喬治坤鐵了心要教訓她,她隻有被打的份。
喬治坤就這麼一路掐著她,手背上青筋直冒,每次她即將喘不過氣險些憋死,他就鬆一點。看她緩過來了,又會用力。
回去的這一路,唐紅衣好多次都感覺自己會被掐死。後背上的冷汗起了一層又一層,一開始她的眼神裡還滿是憤恨和威脅,想著掙脫之後要如何如何。後來她就隻希望麵前的男人放開自己,最後憤怒變成了哀求。
這一路很是遙遠,唐紅衣喉嚨被掐著,真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她就不明白,喬治坤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和這麼好的耐力。
車夫感覺到了夫妻倆之間凝重的氣氛,也想著趕緊拉完了這趟活好回家,一路跑得飛快。
到了喬家門外,正值黃昏。喬治坤冷笑,鬆開了掐在她脖頸的手,轉而握住她的手腕,低聲道:“你要是敢掙紮,回頭我就把你偷人的事告訴所有人。”
唐紅衣雖然做了那些事,但還是要臉的,啞著聲音道:“你這麼對我,我爹娘不會放過你的。”
喬治坤認真道:“我可以縱容你做許多事,但就這一樣,不成!”
兩人進了院子,喬母立刻迎了上來。昨天她就已經跟兒子商量好了,回門時,怎麼也要開口問一問嫁妝,哪怕隻是隱晦提一提自家的債也好。
剛走兩步,就發覺氣氛不對。兒子那臉色就跟死了親爹似的,而唐紅衣滿臉憤恨好像又不敢恨,脖頸上青紫一片,還能看得出手指印,應該是被掐的。她試探著問:“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被唐家給教訓的?
喬治坤慢條斯理地關上門,轉身後狠狠一腳踹在了唐紅衣身上。
唐紅衣雖然不瘦,但你絕對不是胖子,隻這麼一下,整個人倒飛了兩三米遠,狠狠砸在地上。她捂著肚子滿臉痛苦,失聲道:“你……你怎麼敢?”
喬母離得最近,被兒子這突然發作給嚇著了。她後退了一步,才想起來動手的是自己兒子,並且,喬治坤平時根本就不是那部分青紅皂白就打人的脾氣。
再說,這人這再凶也是她的親生兒子。對她這個母親還算恭敬,她什麼都沒有說,而且沒道理衝她發脾氣。
她大著膽子上前:“治坤,有話好好說,你怎麼能動手呢?如果被唐老爺知道,一定會心疼自家女兒……”
這就是故意提點了。
再生氣也不能打人,否則,唐家怪罪下來,喬家怕是賠不起。
“我沒法好好說。”喬治坤伸手一指地上通成了蝦米狀的唐紅衣:“娘,她在回門之日偷人。”
喬母:“……”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有這種事?”
太過驚訝,她都吼破了音。
喬母哪怕話問出了口,也覺得這事不可信。可看到兒子眼中隱含的怒氣,她不得不信。最後,她將目光落在了唐紅衣身上:“你真做了?”
唐紅衣很少挨罰,身上痛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再說,這種事,她哪怕錯了,也不好意思承認。尤其她發現喬治坤這膽子比她以為的要大得多……竟然還出手打她,他怎麼敢?
可他就是打了,若她在喬家人麵前承認,落在彆人眼中,就是她毫不知錯。到那時,喬治坤下手隻會更狠。
“大夫……”唐紅衣聲音顫抖。
先找個大夫過來,然後趁著治傷的機會讓大夫務必去唐家一趟,幫自己傳信。日子沒法過了。
唐紅衣本來就不想嫁,如今喬治坤動手,正好給了她離開的理由。
喬母也怕鬨出人命:“你彆喊我,我現在就去。”
說話間,她已經跑過去開門。手剛碰上門栓,就被兒子握住。
“娘,你多慮了,兒子下手有分寸,絕對不會要她性命。她暫時還死不了。”
說這話時,他語氣和眉眼都很冷淡,仿佛唐紅衣就是死在他麵前,也不能讓他有分毫動容。
喬母隻覺得麵前的兒子很陌生,她動了動唇:“她是唐家的女兒,如果這件事情被唐家知道了,咱們怎麼辦?”
喬治坤並不害怕,坦然道:“唐老爺已經直言,她偷人的事讓我自己看著辦。隻要不休妻就行。”
喬母愕然:“不是說他們挺疼女兒的嗎?”
怎麼會舍得把犯了錯的女兒交給夫家自己教訓呢?
恰在此時,外頭有人敲門,喬母順手開了一半,想到什麼,動作頓住,回身看向兒子,示意他把人帶進屋中去,原來擺在這院子裡被人一眼瞧見。
喬治坤打了人心裡隻覺暢快,也覺得唐紅衣該打。但他到底不願意讓自己動手的事暴露出去,於是,立刻將人抱進了屋。
等到小兩口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喬母才終於開了門,門口站著一位麵生的婆子。她一臉嚴肅:“我的主子是唐夫人,也是你們家一兒子的嶽母。我過來這一趟是奉了夫人之命,讓你們多多照顧我家姑娘,不要隨便動手。姑娘是做錯了事,但咱們得講道理……”
言下之意,唐夫人不許他們打唐紅衣!
喬母麵色僵硬,兒子口中說唐老爺默許他們教訓唐紅衣之事,那隻是兒子的一麵之詞。
婆子一邊說話,眼神在院子裡搜尋,當看到地上的血跡時,她麵色大變:“我家姑娘受傷了?你們對她動手了?”
喬母心中慌亂,還想著要怎麼圓謊,喬治坤已經一步踏了出來:“我動的手。但我是聽了嶽父的話,不敢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被逼無奈才這般作為。還請大娘回去跟嶽母好好解釋一番,不要讓她老人家誤會了我。”
婆子:“……”
她是夫人的人,來這一趟就是夫人不放心女兒,讓她來警告。可還是來遲了。
如果姑娘出了事,她也很難脫身。當即就擠進了門:“我要見一見我家姑娘。”
喬家人急忙上前攔住。
方才母子倆在院子裡說的話,其餘人都躲在屋中聽了個大概。也看到了喬治坤打人,唐紅衣受傷。這要是傳回了唐府,婚事作罷怎麼辦?
喬家院子裡眾人爭執不休。最後婆子還是沒能擠進去。
*
唐紅安最近大半的時候都早出晚歸,天天幫著做生意。他閱曆不同,做生意的手段比唐老爺還要高。
唐老爺對此很是驚喜,想到兒子的身子,他又想歎氣。
“你生下來沒這麼弱,那時候大夫還說你很康健,不出意外的話,可以養大成人。可你現在……也不知道是哪出了毛病?”
唐老爺說到這裡,歎了口氣:“你最近的那個大夫應該挺高明的,我看你精神和麵色都好轉了不少。以後記得喝藥,早些養好身子,要是能落得一兒半女就更好。 ”
“子嗣隨緣。”唐紅安不想聽他逼自己生孩子,張口就來。
又話落在唐老爺耳中,立刻就想歪了。他皺眉道:“你媳婦不能生,這天底下能生的女人多著……”
唐紅安不喜歡聽這話,打斷他道:“既然如此,你為何沒有給自己多留下幾個血脈?”
唐老爺:“……”
這孩子不光身子好轉,連膽子也越來越大。
“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找呢?”
唐紅安揚眉:“既然找了,卻還是隻有阿媛一個庶女,這裡麵真沒有彆人害你?”
唐老爺皺了皺眉:“你想說什麼?”
唐紅安冷哼:“剛才你也說了,我小時候身體康健,是後來越來越弱的。那你能不能想起來,我是何時弱的?那一年家中發生了哪些大事?”
唐老爺想了想:“你娘沒了,我忙著辦喪事,等事情辦完,你已經病了許久,那之後你就再沒有好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