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父親,要是連這都縱容,唐紅衣以後日子還怎麼過?喬治坤能將嶽家放在眼裡?
他和唐家的大管事私交不錯,親自迎了出去,臉上帶著笑,和以前一般寒暄:“於管事,吃飯了嗎?怎麼有空過來?”
話問出口,他立刻發現了不對。於管事從來也不會衝他冷臉,今天這臉色……像是上門找茬的。
“有話進來說,咱們哥倆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剛好我前些天買到了好酒,本來打算埋地下的。若不是你來,我都舍不得拿出來。”他一邊說,一邊上前拉人。
於管事抬手一讓:“我來是有正事的。”
魯老爺微微一怔,隨即一臉嚴肅,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老爺說,讓你們家即刻把以前借的那些銀子都還出來。他知道你們手頭不方便,因此特意吩咐讓我明確告知你們,不拘是賣房賣鋪賣人,反正五日後要見到銀子。”
魯夫人也跟了出來,聽到這話後呆住了。
那些債最早的一筆都欠了十年,第一筆也足有六年,以前唐家從來都不提,偶爾魯家不好意思提及,唐老爺都直言讓他們不用著急還,怎麼突然就翻臉了呢?
想到什麼,她回過頭,看向桌前滿臉紅腫的唐紅衣。
還是那話,兩家來往多年。她對唐老爺也算有幾分了解,那是個講道理的人。深知做生意需要和氣生財,從來都不會將人逼到絕路,還教他們夫妻做事留點情分。這平白無故突然上門讓魯家還債,還說了這樣一番逼迫之語,明顯是有其他的內情。
“這……發生了何事?”魯老爺試探著問:“可是姐夫那邊出事了周轉不開?”
“不是。”於管事看了一眼唐紅衣,道:“是因為你們幫了不該幫的人。言儘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魯老爺聽到這話,心中已經猜到了六成,可這親生父女之間緣何弄成這樣?他還想再問,於管事已經轉身出門,他追了一路,又說了好話,卻還是沒能聽到實情。
夫妻倆站在路旁,看著馬車遠去,魯夫人試探著道:“紅衣被夫君毒打,這事我應該沒管錯,怎會如此?”
魯老爺若有所思:“之前姐夫挺疼紅衣的,紅衣若是受了委屈,肯定是先找父親做主。他那邊沒管,而我們管了,這就是大大的錯處!”
魯夫人振振有詞:“他聽了兒子的話苛待女兒,本身也不對。”
聞言,魯老爺側頭看她,問:“是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魯夫人回頭,看向了追出來的唐紅衣,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被人給誆騙了。
她知道的那些所謂真相,都是唐紅衣說的。
是真是假,隻有唐紅衣最清楚。
夫妻倆目光一對,魯老爺揚聲吩咐:“備馬車!”
魯家本身隻是一個小商戶,鋪子都是租的,全靠著唐家才有如今的風光。並且,這些風光都是唐家墊了上千兩銀子才有的,若是真的讓魯家還……那將魯家所有的東西和人全部賣了,都是還不完的。
方才於管事最後一句話,讓魯老爺隱約猜到了真相。而事實上,於管事是唐老爺身邊的第一人,最是聰明,嘴也特彆緊,若不是唐老爺授意,若唐家鐵了心要讓魯家傾家蕩產,於管事絕不會多嘴提點。
這種時候,想要保住魯家的風光和與唐家之間的情分,肯定得親自上門問問緣由。
夫妻倆一起出門,臨走前,魯夫人找到唐紅衣:“你跟我們一起去,回頭我和你舅舅勸勸你爹,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他心裡肯定是疼你的,隻要他願意給你做主,誰也不敢欺負你。”
唐紅衣有些躊躇。
魯夫人卻不允許她遲疑,她為了這丫頭險些害了全家,哪兒能容她糊弄?
她幫了唐家女,絕不能被唐家憎恨。想到此,她上前人拽住拖上了馬車。
唐老爺早已等著了。
看到夫妻倆,直言道:“魯氏出手害我兒子,她自己都承認了,現如今在偏院反省。”
聽到這話,魯家夫妻倆更慌了。
說白了,他們和魯家的紐帶就是姻親,若是魯氏犯了錯……還害人孩子,這被休了都是活該。
沒了姻親關係,魯家憑什麼不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