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特彆狠,疤子整個人痛得蜷縮起來,半晌說不出話。楚雲梨下手有分寸,不會把人打死,但卻讓人足夠痛,痛得恨不能立刻去死。
她用和方才同樣的聲音嗬斥道:“你倒是跑了,左家倒了大黴。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闖了禍又不肯擔當的男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你還不如去死!”
說完,又踹了一腳。
疤子想要求饒,卻好半晌發不出聲音來,他真覺得自己會被打死,肚子上的疼痛讓他整個人似乎斷成了兩截。
“彆……”他再不敢隱瞞,啞聲道:“不關我事……是有人讓我這麼乾的。左家倒黴,是他們自己惹了人。”
他聲音稍微好轉了點,到後來能讓人聽清楚。
楚雲梨眯起眼:“說清楚,否則,我還打你!反正這荒郊野嶺的你就算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或是我把你往林子深處一扔,就算有人找到你,那也隻剩下幾根骨頭了。”
聽著這話,疤子活生生打了個寒顫:“彆!打架這事真與我無關,那些人針對左家,想讓他們倒黴。我就是拿了一點好處……總共才兩銀子,你彆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事實上,此刻他渾身痛得厲害,尤其是肚子,痛得他恨不得暈厥過去。偏偏又暈不了,這荒郊野嶺缺醫少藥的,如果看不上大夫,他大概真的會一個人死在這個樹洞裡。
“幫我找個大夫吧,求你了……是鎮上的常老爺讓我做的,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針對左家。”他渾身都在哆嗦,顫著聲音道:“左家自己惹的人,我就算不跑,那些人也隻會為難他。”
楚雲梨又狠狠踹了一腳,這才轉身離去。
疤子不會死,但絕對會受一番罪。
找人沒耽擱多久,大半的時間都花費在路上了,楚雲梨悄悄回到鎮上時,天已近黃昏,外麵的周婆子已經敲了次門,卻還是沒能把人敲出來,就要等不及時,門終於裡麵被打開。
“主子,你餓不餓?是要在客棧對付,還是要回左家?”
其實在周婆子看來,在哪吃都一樣,因為這鎮上根本就沒有多少精致的東西。回左家,至少還能享受天倫之樂。
她算是看出來了,哪怕主子多年不回家,但心裡卻一直沒有放下過。周婆子跟左家人相處過後,也知道他們是好人。會賣女兒,不過是被生活所迫罷了。
賣一個出去,總比全家人捆在一起死要好。並且,周婆子有聽主子說起過曾經,身為被賣出來的姑娘,其實比留在家裡的日子要過得好些。
“回去吧。”左玉翠這些年並沒有下重力,楚雲梨跑了這半天,渾身酸痛,打算回左家去睡覺。
左母看到女兒的馬車走了,就跟這人沒回來過似的。一顆心一直提著,當看到熟悉的馬車出現,終於鬆了口氣。
楚雲梨進門後:“剛才我去打聽了,這件事情確實是與我有關。你們天降大禍不是意外,是被我拖累的。”
聽到這話,婆媳倆麵麵相覷。左母吩咐兒媳去做飯,自己坐在了楚雲梨麵前:“玉翠,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惹了什麼人?這動輒就要人性命,她會不會直接把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
“老爺很看重我。她做這些隻是想讓老爺厭棄我,將我趕走。”事實上,已經有人準備取左玉翠性命,但說出來,除了讓左家人擔憂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楚雲梨轉而道:“我今日趕了路,想要早點歇。”
左母這些年來,和女兒並不親近,都不知道要怎麼相處。聽到這話,立刻就將心頭的擔憂壓了回去:“我已經幫你鋪好了床,是新買的被子,你趕緊去歇。對了,你大嫂燒好了熱水,可以先洗漱。”
深夜裡,左家的院子裡奔出來了一抹黑影,直接往鎮上掠去,期間還驚醒兩隻狗。
狗子叫了幾聲,發現陌生的味道不見,便也消停下來。
鎮上的常家在此住了多年,聽說在城裡有親戚。但平時都沒見怎麼來往,楚雲梨白天出門時就已經跟夥計打聽了一下鎮上富人住的那條街道,還裝作無意一般得知了常家的位置。
常家住著挺大的兩進院落,還開了偏門。這在鎮上很少見,畢竟,鎮上的人都巴不得把自家所有的地都圈起來,哪裡舍得分出地方來留一條平時不怎麼走的巷子?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楚雲梨。
她蒙著麵,翻牆進了常家,找到了主院,將床上睡得懵懵懂懂的常老爺拎了起來。
“說,是誰讓你找疤子去算計左家?”
常老爺嚇一跳:“有賊……”
話說到一半,他已經頓住,因為脖頸上涼涼的,月光下還能看到匕首的反光。
太特麼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