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的姑娘又如何?”楊昌雨今日受了太多委屈,嫁衣寒酸,迎親隊伍寒酸,這席麵是她生平見過最差的,院子也這麼破。甚至還有人上門要債,她真的受夠了,忍不住哭著大喊:“城裡又不全是富人,就不興城裡的姑娘窮嗎?城裡的姑娘就一定得有豐厚的嫁妝?你當誰都是柳飛瑤?”
她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陳母見狀,沉默了下,問:“你真沒有?”
“要是有,我早就拿出來置辦東西,這特麼也太丟人了。”楊昌雨抹了一把淚,太過委屈,她甚至還爆了粗口。
陳母出生在這村裡,在這過了這麼多年,村裡嘴臟的人多了去,楊昌雨說的壓根不算什麼,她沒有放在心上,再次道:“少點也行,你先拿出來。”
“沒有沒有!”楊昌雨跟瘋了似的大吼:“你聽不懂話嗎?”
陳母冷冷瞪著她,突然就去了妝台旁。
方才楊昌雨就是坐在那處的,她伸手到處摸索,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是她放在那裡的,一樣都沒有多出來。她又去床上翻找,然後直接去了外頭擺嫁妝的地方。
沒有!
除了那些擺在麵上的物件,一點銀子都沒有,甚至連值錢的東西都找不到一件。陳母越是找,動作越粗暴,後來甚至其中一床喜被摔在了地上。
她又奔回了新房中,一把拽過楊昌雨,開始在其身上摸索。
楊昌雨被她這番動靜給驚住了,再怎麼想要兒媳的嫁妝,也不能在新婚當天就逼迫吧?逼迫不成,還親自翻找……哪來這麼不講究的人?
“真沒有,你彆找了。”
陳母頹然往後退了兩步,一臉不解:“同樣是城裡的姑娘,你怎麼就……”她霍然抬頭,憤憤然道:“你帶回來的這點東西,還不如我們置辦的嫁妝值錢。這不行,我要跟你們一起回門,親自問問你娘。她到底是嫁女兒呢還是賣女兒!”
語罷,轉身就走,出門後大聲招呼,剩下的幾個孩子收拾院子。
楊昌雨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她靠坐在床邊上。隱約還聽到陳母在外頭喊:“做什麼飯?家裡欠著那麼多的債,你們就知道吃……剩菜也不許吃,今天晚飯省了!”
陳世林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他是太過疲憊,加上身子骨弱才會暈倒,一覺睡醒已經好轉了許多。
陳母再怎麼刻薄,長子都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從昨天起就已經給陳世林備好了飯菜,一直放在鍋裡熱著。昨晚上沒吃,今天又換了一些熱上,聽說人醒了,她親自端了飯進門。
“餓壞了吧?”
睡了這麼久,陳世林確實有點餓,端起碗筷,餘光瞥見自己蓋的紅被子,恍然想起已經成親,他皺了皺眉:“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陳母頓了頓:“明天該啟程,後早上回門。”
陳世林立刻明白自己睡過了兩天一夜,他又看了一眼屋中:“昌雨呢?”
“彆提了。”提起這個兒媳婦,陳母真的滿心失望。先前看她乾活一般,廚藝說一般都是誇讚,想著這人是城裡的姑娘,應該會有大把嫁妝,怎麼也要比村裡的姑娘嫁妝豐厚,結果呢?
乾活不成,又沒有嫁妝,早知如此,還不如在村裡尋摸一個呢。她把這些想法原原本本跟兒子說了,末了歎息道:“飛瑤多好。要早知道她有那麼多的銀子陪嫁,我肯定不乾那些蠢事,就算把她當祖宗供起來也行啊!那何家就是,一點事都不讓她沾手……你那媳婦,又懶又饞,還想跟飛瑤比,我呸!”
她口中提起楊昌雨時,滿滿都是鄙視。
陳世林一頓飯吃完,隻覺耳朵都起了繭子:“娶都娶了,還能如何?她有一個做童生的哥哥,考不了幾次就會得中秀才,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下個月就已經是秀才了。你再不喜歡她,也彆太刻薄。”
陳母這才住了口:“但嫁妝這事,咱們不能就這麼認了。明天你們啟程的時候,我要一起去!”
陳世林瞪大眼:“娘,你這是何意,你去做什麼,難道你還要去開口討要?”
嫁妝多寡,那是人家對女兒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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