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昌雨不願意相信陳世林在外頭有女人, 她不願意聽這樣模棱兩可的話:“你的意思是,陳世林和她不清不楚?”
“我沒親眼所見,隻是猜測。”楚雲梨攤手:“你想知道真相,得你自己去問, 去看。”
楊昌雨回家後, 眼神不停偷瞄陳世林。
陳世林又不是瞎子, 當然感覺得到,問:“你有事嗎?”
楊昌雨磨磨蹭蹭上前,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好, 你對我有意見?”
陳世林:“……”她做得不好的地方多了去,窮就是一等一的大罪。
當下的夫家就不能惦記媳婦的嫁妝,他心裡再嫌棄楊家窮, 也不能說出口。
“沒有。”
楊昌雨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們是夫妻,我是你媳婦,得給你生孩子。你昨夜那樣……我一個人生不出來。”
陳世林揉揉眉心,和他同齡的人確實已經有些做了爹:“我最近太累,身子虛,家裡又沒什麼好東西吃,心情又不太好……過兩天再說吧!”
楊昌雨見他語氣緩和,沒有厭惡了自己,暗自鬆了一口氣。但她也清楚, 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夫妻倆這麼久不見, 再怎麼虛弱, 都不應該對她無感。
“夫君,我想跟你一起去城裡。離我哥哥近點……他手頭那麼多的書,多少能幫上你的忙。”
陳世林想也不想地道:“我自己去拿也行。”
楊昌華看在妹妹的份上, 從來沒有為難過他。哪怕柳家祖孫不願意將書給他,楊昌華也還是私底下給了他的。
楊昌雨暗自咬牙:“鄉下的活我做不了,都是在幫倒忙。我想去城裡好好照顧你。”
“養不起。”陳世林揮開她的手。
楊昌雨:“……”
養不起媳婦,還說得理直氣壯,也是個能人。
*
很快到了何家的大喜日子,這和紅白喜事不同,考中了秀才對於整個村裡乃至於整個鎮上都有好處,有不少先前與何家沒有來往的人上門賀喜。
何母一開始就猜到客人很多,準備了好幾十桌,最後飯菜不夠,她又急忙讓人去采買,重新做了幾十桌,才勉強將客人應付下來。
累是累,但她卻很高興。
堂屋中禮物收了一堆,何母不用看也知道裡麵有不少貴重東西。還有,這一次的喜事上,還有不少人提出願意和她結親,哪個孩子都行……以前何家窮,外人避之不及,都不想與他們來往,更彆提結親的事。
而現如今,幾個孩子的婚事她可以挑了又挑。自家這是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她高興之餘,也清楚這一切都是兒媳婦帶來的。因此,哪怕忙忙碌碌,她也親自去廚房給兒媳裝了飯菜。
喜事辦完,何懷安並沒有在村裡多留。這也是何母的意思,留在村裡,眾人對著兒子都滿是讚譽,這人嘛,好話聽多了就容易飄飄然,她怕兒子沉不下心來認真讀書。
去城裡就不同了,有柳家人看著。加上城裡的秀才多,不容易迷失。
夫妻倆回城,陳世林聽說了消息,又找了上來。
“我能不能搭車?”
何懷安一臉驚奇:“你坐外頭不累嗎?”
陳世林當然累,但是能省一點是一點,家裡越來越窮,哪怕拚了命的擠銀子給他,卻還是拿不出多少來。他本來可以多留在家中一段時間,明年或是後來再去城裡,但他乾不慣家裡的活,又沒考□□名,若是天天閒著,會被人說閒話。
此刻的他是真的有些羨慕何懷安的,這成了秀才,每個月可以去衙門領米,名下幾十畝田地不用交稅……就上何家沒這麼多地,也多的是人願意將地掛在他的名下。這也不是白掛,得給好處的。
成了秀才,不用乾活,也沒人多嘴。
“不怕,欲成大事者,得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陳世林一本正經:“就當是磨練了。”
“不行!”楚雲梨出麵:“你占便宜也要有個度,想坐馬車,得付車資。”
陳世林:“……”若要付銀子,他還不如去鎮上坐馬車呢。至少有個地方可以靠,不用掛在馬車上左搖右晃,仿佛隨時都會被甩下來。
他目光落在何懷安身上。
何懷安一臉歉然:“我早就說過要離你遠一點,每次跟你湊在一起,準沒好事。上次在城門口把你帶回來,那是看你找不到馬車。如今你能找到,還是自己想法子的好。你自己彆說這一次沒考中是時運不濟,你太倒黴,我怕你的黴運沾染上我。”
陳世林氣得心梗。
夫妻丟下這些話,輕飄飄走了。
到了鎮子口,馬上又被人攔下,這一回站在路旁的人是楊昌雨,她不是想要搭馬車,而是有事相求。
“飛瑤,聽說你要做娘了,我真替你高興。”楊昌雨說著這話,心裡酸溜溜的。
楚雲梨上下打量她:“你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