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
那可是宅子,得花好幾十兩,楊家人唾手可得,卻非要拒絕,這家人是傻子嗎?
楚雲梨見楊小吉拎得清,又見林氏眼眶含淚楚楚可憐。她心中一轉:“二哥,我一個人去衙門害怕,你陪我。”
楊小吉不太讚同,事情鬨大等於傷敵一千自損一萬。林家不一定會完蛋,妹妹的名聲卻再挽回不了。他想勸說兩句,可在爹娘嚴厲的目光中,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反正到了路上也能勸嘛。
兄妹倆要走,林氏哭著道:“夫君,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孩子了嗎?”
楊小吉腳下微頓,確實是頓了頓就繼續往前走。
林母見兄弟二人鐵了心,一咬牙:“花椒,我給你跪。”
語罷,不待眾人反應,已然跪了下去。
楚雲梨回身看她:“那麼,綁我的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林母說完這話,見她不滿,道:“這麼要緊的事,他們肯定不會告訴我。回頭我再去給你打聽。”
眼看那邊的兄妹二人抬步又要走,她急忙道:“我這就去問,三天之內給你答複。 ”前麵的兄妹兩人沒停,她一咬牙:“我立刻去打聽,最遲明早上就找出那些人。花椒,你再逼我,我也沒法子了。”
楚雲梨終於站定,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道:“明早辰時,若你還是不知,那就彆怪我不客氣。”
林母急忙答應下來,心弦一鬆,才發覺自己已經滿頭滿身的汗。
楊父質問:“真的是你們賣了我女兒?”
林母低下頭:“我現在就去問。”
語罷,匆匆離開。
林氏想要追,可母親跑得太快,她身懷有孕,壓根追不上。她回過頭,怒瞪著楊小吉:“你好樣的,將我娘逼得下跪,你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楊小吉一臉漠然:“雲兒,我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做錯了事不自知,非覺得彆人有錯的人。你若將我放在了心上,又怎麼會那樣對我妹妹?既然你都沒有對我用心,我又何必顧忌於你?雲兒,以前我覺得你嬌俏可愛,但……跟你成親之後,我真的很累。若你覺得我不是良人,真想離開的話,我不攔著。”
“楊小吉,你混賬!”林氏尖叫著道:“我對你那麼好,不顧身份下嫁於你,為了你遷就你的那些泥腿子家人,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讓我去哪?”
她一邊說,一邊狠錘楊小吉。
楊小吉苦笑:“又是我錯?”他一把在人麵前,女子將人送回了隔壁,然後砰一聲關上門,重新回到了楚雲梨這邊。
“爹,兒子不孝。”
楊父歎口氣:“不怪你。”
那怪誰?
楊小吉不知道該怪誰。
*
稍晚一些的時候,林氏做了一頓飯,親自來請楊家夫妻,見二人不去,還跪下了。
“你們若是不去,我就長跪不起。”
楊小吉麵色複雜:“你不是遷就得很累,又何必委屈自己?”
林氏滿臉是淚:“我是你的妻子,我不遷就他們,又能如何?難道真的帶著孩子另嫁他人?”她哭得傷心,看向楊家夫妻:“那些事我不知情,我爹娘他們做事,我一個姑娘家壓根阻止不了。你們今天若是不去,我都睡不著覺,大夫說,我孩子……怕是要保不住……”
說著,再次深深磕頭。
話都說到這種份上,隻是求一起吃頓飯,楊家夫妻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楚雲梨若有所思:“我不去。”
林氏再三相請,她還是不鬆口。
最後,到底勉強不過,楊家夫妻和楊小吉都去了隔壁,院子裡隻剩下楚雲梨一人。
這一頓飯吃到了天黑,不見楊家人回來。倒是林氏親自過來了一趟,她眼圈還是通紅的,滿臉歉然:“花椒,我準備的酒不錯,爹娘喝醉了,已經睡下,今夜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關好門。”
楚雲梨頷首,直接關上了門。
看這架勢,兩家似乎要和好,但楚雲梨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深夜,楚雲梨霍然睜眼,因為她聽到有人在撥弄自家的門栓,確定自己沒聽錯,她飛快起身,從窗戶一眼就看到兩家人影偷偷摸摸進門,一路躲躲藏藏往正房而來。
兩人鬼鬼祟祟,一人道:“你小點動靜,也小心點,剛都踩著我的腳了。”
“你踩著了我的。”另一人不滿,又嗬斥:“彆鬨,正事要緊。”
楚雲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