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陪著楊家夫妻住了幾十年, 後來收養了幾個孩子。見她確實不願意成親,二老再未逼迫,再後來都不怎麼提曾經,就怕女兒傷心。
楊花椒衣衫襤褸, 渾身都是傷, 衝著楚雲梨深深鞠躬, 然後漸漸消散。
楊花椒的怨氣:500
善值:403000+3000
善值比較多,可能與楚雲梨救人多有關係。
*
楚雲梨還未睜眼,就聽到不遠處有爭執聲傳來。
“彆去, 萬一嘉魚發動,我們婆媳倆連個幫手的人都沒有,你將馬車留在家裡, 大夫和穩婆也能來得快點……”
“少廢話,人家等著救命,大家鄉裡鄉親,都找上門來了,我能看著不管?”
屬於中年男人的聲音滿滿都是不耐煩。楚雲梨還未接收記憶,就聽到馬兒小跑著離開的動靜。
大抵是沒能攔住男人,婦人的聲音氣急敗壞:“人家有兒有女,用得著你一個外人操心?”
此刻楚雲梨正躺在床上,肚皮一陣陣發緊, 還帶著隱隱的疼痛,她是個大夫, 又生過孩子, 這分明是即將臨產的跡象。
趁著肚子還不太痛,她翻身坐起,打算去找點吃的, 省得生孩子的時候力氣不夠增添風險。
她扶著肚子出門,一眼就看到了不大的院子裡頭發花白的婦人關好門正在抹淚。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嘉魚,你怎麼出來了?”
“我餓!”楚雲梨肚子嘰裡咕嚕,這可不像是餓了一頓的樣子。
婦人微愣,抹了把淚:“我去給你做,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楚雲梨說完,轉身回房,順便關上了門。
原身沈嘉魚,出身玲瓏鎮上一個商戶家中,家境一般,她是家裡的老六,前頭三個哥哥兩個姐姐,雙親對她還算疼愛。
孩子多了事情多,是非也多。沈嘉魚再受寵,家裡那麼多孩子,每人分一點,落到她手裡的並不多。
她長相好,性子溫順,十五歲那年跟著家人一起去趕廟會,期間和家人走散。玲瓏鎮上地處偏僻,每當廟會或是熱鬨的時候,難免會有混混,她很害怕,遍尋不著家人,又不敢一直在街上轉悠。就在六神無主之際,她遇上了同樣落單的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家住在玲瓏鎮轄下的涼水村,在整個玲瓏鎮都算名人,是才十七歲就已經考中了童生薑繼孝,算得上前途無量。
二人結伴走了一路,後來薑繼孝便常常借著各種理由與她偶遇,沈嘉魚又不傻,對著年輕人的殷勤,她很快動了心。
在整個玲瓏鎮上,薑繼孝算得上是不錯的後生,雖然家境窮點,但人家有功名。沈家也不是大富大貴,隻是衣食無憂而已,前頭的兩個女婿,還不一定有這個好,因此對這門婚事樂見其成,兩家一拍即合,婚事辦得還算順利。
成親後,小夫妻倆感情不錯,薑繼孝常年在外求學,他不放心妻子和雙親相處,跑到鎮上租了院子,還找了個村裡的嬸娘來照顧她一日三餐。
沈嘉魚很快有了身孕,他這一年中乾脆都不再去城裡,但這個孩子來得實在不巧,臨盆的日子剛好在二月中,和他去趕考的時間差不多。
薑繼孝想放棄趕考,可雲龍縣前兩年都沒能順利舉行縣試,沈嘉魚怕他錯過,說什麼也不答應。想著讓薑繼孝去晚一點,等她生完再啟程,應該能行。
但當下孩子臨盆的時間算得不太準,都到了二月底,沈嘉魚還不見發動的跡象。薑繼孝已經將名報了上去,萬不能缺席,在沈嘉魚安慰中,他將母親接了來,又鄭重其事去找了嶽母,這才帶著滿腔擔憂上了路。
事實上,薑繼孝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按照常理來說,兒子成親之後,哪怕自己不能儘孝雙親膝前,也該將妻子留在家中照顧爹娘,但薑繼孝不願意……皆因為他有一個不靠譜的爹。
薑父今年四十多歲,為人“仗義”!
外人眼裡的他很仗義,無論是親戚還是鄰居,但凡有所求,他都會儘力。哪怕彆人不求,隻要他認為自己能幫忙,都會主動前去。
對著外人仗義,天天忙活彆人家的事,對自家人難免忽略。其中包括他將兒子的書送人,將準備好給兒子讀書的銀子送人。反正,家人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在。
這一次最離譜,薑繼孝特意將馬車留在家中,就是為了妻子臨盆時接人方便。他可倒好,將馬車弄去了城裡……結果,住得近的穩婆不在家,遠的來不了,沈嘉魚從半下午痛到了第二天早上,等孩子落地,早沒了氣,臉都紫了。
門被推開,楚雲梨坐起身,薑母端著托盤進門,道:“還彆說,這托盤就是好用,不然還得一次次跑,當初我成親的時候也陪嫁了倆,可惜後來被村裡人借走,再沒有回來過。”
楚雲梨到桌旁坐下,隨口道:“各家的物件都有記號,你去村裡找找,肯定能找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