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嫌貧愛富的未婚妻 八(1 / 2)

陳府商戶人家, 規矩上差了些。但嫡庶向來得清楚,陳倩雪未嫁之前在家裡那隨心欲,吃穿都最好。而陳飛燕不同,她庶女, 吃穿都定量的, 生母丫鬟, 並沒有多少私房。因,她過得還不如主子身邊得臉的丫鬟。

這樣的情形下,她不敢和陳倩雪為難的。

也就今兒一朝翻身, 又聽說母女倆鬨得不開交,她得意忘形跑來炫耀。

刻被陳倩雪毫不客氣地斥罵,她麵色一白, 然後想起來如今二人身份已調轉:“你蠢貨。”

楚雲梨了一聲:“你要跟著陸將軍去京城過好日子,我很羨慕。行了麼?滿意了嗎?能滾出去了嗎?”

陳飛燕要的這剛剛在上的姐姐口中說著祝福的話,眼中藏不住的嫉妒,心裡全苦高興。看陳倩雪這模樣,明顯沒有因為和離的事情傷心,更沒有錯過將軍未婚夫的失落和遺憾,她如何能滿意?

眼看陳飛燕不肯走,楚雲梨本不算多搭理,結果一垂眸, 就看陳飛燕帶著水汽的繡鞋將地上鋪著的皮毛踩濕了一片。

這從陳倩雪嫁裝裡麵翻出來的最好的幾塊,給圓圓爬著玩的, 她霍然起身, 一把拽住陳飛燕的袖子將人往門口拖。

“聽不懂話,少不得我要親自動手將你送出去了。”

陳飛燕想要掙紮,根本就掙脫不開。反應過來, 還有人已站在了廊下,寒風吹來,她整人了寒顫,回頭時,身後的門已緊緊關上。

楚雲梨還吩咐人將放陳飛燕進來的那丫鬟攆走了,又衝著院子裡先提拔上來的管事婆子道:“不聽話,不讓我順心的人,院子裡都彆留。”

婆子心中一凜,急忙答應下來。

彆看這位姑娘已落魄,但到底還主子,想要收拾一普通下人,那就抬抬手的事。主子之間互踩不要緊,她們還得老實,省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納妾不如娶妻講究,傳出消息的第二天,陸守凱就派人送來了一些禮物,並且定下了接人的日子,就在兩日之後。

陳母一手操辦事,在這期間,沒有過來找楚雲梨說話。

乍一看,像她生了女兒的氣,在氣頭上以不來。

妾室沒有嫁妝的,但陳飛燕不同,她去的將軍府……要知道,商戶之家的庶女,一般都配商戶自家的庶子。若去配嫡子,要麼做繼室,要麼就與人為妾。

陳飛燕這一腳就跨入了將軍府,這都不高嫁,而一腳登了天。

城裡不少庶女都暗自羨慕著呢,也因為外人不知道兩家之間的恩怨,以為陸守凱沒能娶到未婚妻心生遺憾,如今佳人已嫁作人婦,隻能退而求其次迎來陳飛燕聊做慰籍彌補遺憾。

轉眼到了陳飛燕出閣的那天,外嫁的姐妹都回來了,家中的妯娌也紛紛去了陳飛燕的院子裡,就想跟她拉近關係。

楚雲梨沒有去。

陳母隻生了一兒一女,陳青鬆自楚雲梨回來之後一直沒有登門,這對兄妹之間曾挺親近,但如今那些親近好像都不存在了似的,

陳青鬆的妻子李氏找了過來。

“倩雪,彆在這裡窩著了,也去瞧瞧飛燕吧!哪怕就麵子情,也好生把人送走。”

李氏一臉苦口婆心:“我聽說了你們姐妹之間吵鬨的事,但這親生姐妹沒有隔夜仇,就像我出嫁之前還跟妹妹鬨了一場,之後就忘了。上月妹妹被妹夫欺負,我還去了一趟。回頭她就將我最喜歡的一硯台送了過來……倩雪 ,彆擰著了,咱們走吧!”

“不去。”楚雲梨擺了擺手:“我身上有懶,應該昨夜受了涼。”

李氏訝然:“受涼了得請大夫啊,怎麼能熬著呢?”她側頭吩咐:“去請大夫來。”

立刻有管事應聲而去。

楚雲梨也不拒絕,道:“我看不慣她那小人得誌的嘴臉,你說我嫉妒也好,不甘也罷,反我不去。也不算跟她往來。”

李氏沉默了下:“她日後將軍的人……你不因為這遷怒她?”

“!”楚雲梨毫不避諱自己對陸守凱的厭惡:“但凡站在陸守凱那邊的,我都看不慣。”

這樣直白的表示自己的好惡,對於大戶人家的女子來說未免太隨心欲了些。李氏欲言又止,道:“那將軍。”

“將軍又如何?”楚雲梨冷了一聲:“那也不能掩蓋他欺辱女子的混賬。”

李氏一直裝作自己不知道陳倩雪被送到將軍府這件事的,聞言故作一臉驚訝:“這話從何說起?”

“彆裝了!”楚雲梨不耐煩道:“彆人不知道,你跟陳青鬆一定清楚的。”

李氏:“……”

“倩雪,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你大哥他也不什麼事都跟我說的,前兩天還收了丫鬟……”

楚雲梨愈不耐:“你們的房中事不用告訴我這妹妹。”

李氏起身:“你真不去?”

楚雲梨搖了搖頭。

李氏沒糾纏,飛快走了。

一般的婚事,嫁在早上,但納妾在天黑時讓人送出門。

李氏口中的大夫一直沒到,天快黑了來,留下了兩副治風寒的藥。楚雲梨身邊的管事婆子立刻讓人去熬。

藥熬得黑乎乎的,管事婆子親自端來的,她沒注意到的,幾乎在進門剛走兩步時,榻上的人就睜開了眼。

“姑娘,大夫吩咐過,這藥要趁熱喝。”

楚雲梨指了指小幾:“先放下吧,太燙了,我一會兒喝。”

婆子欲言又止,卻也不敢多勸,放下碗後就被攆出了門。

楚雲梨看著那碗藥,手指在碗沿輕敲,然後她將藥倒在了邊上的壺中,沒多久,婆子重新進來,看到碗中空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利落地將碗筷收走。臨走前又忍不住問:“姑娘,您真不去四姑娘那邊嗎?”

話音落下,對上主子不悅的目光,這模樣明顯不去,婆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奴婢多嘴,您先歇著,稍後奴婢親自送茶水來。”

屋中安靜,楚雲梨手撐在耳側假寐,忽而門口有鬼鬼祟祟的動靜傳來,她沒有睜眼,假裝沒聽。

門被推開,有兩腳步聲進來。

一人輕聲問:“暈了嗎?”

聽聲音應該三四十歲的婆子。

“睡著了。”另一人答,紀也差不多。

兩人緩緩靠近,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榻上之人時,卻那人霍然睜眼,緊接著二人隻覺得脖頸一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楚雲梨起身看著地上二人,心下歎息,陳母這真……一都不在乎女兒。

哪兒有親娘會這樣對待女兒的?

想到,她心中一動,該不會不親生吧?

她壓下心頭疑惑,垂眸看地上二人,兩人不空手來的,還帶著一綢緞做的袋子。她想到什麼,促狹地了,起身去箱子裡翻了一套陳倩雪的衣衫給其中一纖瘦的婆子套上,還給其蒙了麵紗,然後用那袋子將人套了扛去門口放著。

包得挺精致,且婆子身形纖穠有度,一瞧之下,像美人。然後,楚雲梨吹滅了燭火,趁著院子裡無人,直接去了圓圓的屋中。

日夜裡,她就陪著圓圓睡了。

母子倆難得在一起睡,圓圓很高興,睡著了都帶著容。

*

另一邊,陸守凱天黑後在書房中就有些坐臥不寧,聽到管事稟告說新人到了,他霍然起身。

起身後覺自己太過著急,像沒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似的,他整了整麵色,道:“我這就去。”

帶著大紅喜字的屋中,床上並沒有坐著新嫁娘,而放著一大紅色的袋子,隱約袋子裡凹凸有致的人形。

陸守凱在門口頓了頓,然後緩緩靠近。他像拆禮物似的,唇邊帶著一抹滿足的,手指輕巧地挑開緞帶,然後掀開袋口。

女子帶著麵紗,他一把將綢緞帶子扯開,看到床上著青綠色衣裙的女子,唇邊容更甚。他並不著急,饒有興致地坐在床邊,伸手將麵紗挑開。然後,他呆住了。

這滿臉褶子皮似的女人,就陳府送來的?

陸守凱方有多歡喜,刻就有多生氣,怒極之下,他一把將床上的婆子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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